强压心中的激动，石砬子故意摇了摇头。
众人见石砬子摇头，纷纷皱起眉头。邹老板心忌上火：“石老弟，这石头？”
“邹老板，留下石头的是什么人？”石砬子故意绕开石头的问题，他知道如果聊石头，估计今天很难带走它。
邹老板稍微犹豫，才娓娓道来：“留下石头的，看起来像个东南亚商贩，三个月前路过我这里住宿，结果害了病，一病就是十多天，咱热心肠给送医院去，也不知道是什么大病，反正说挺厉害，需要钱做手术。那商贩说身上没钱，一开始是托我把石头卖掉，可咱不懂这个啊，于是他写了借据从我这借走二十万块钱治病，石头先压在我这里，说是最多一个月，双倍价格来赎回去。”
说话间，邹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借条：“这不，借条我还一直留着呢。”
石砬子略带惊讶：“邹老板真是好魄力，顺手就借出去二十万给陌生人。”
“怎么？这石头是不是有问题？”邹老板心里没底，可看看身后众人：“当初我可是找人看过的，应该是块料子。”
“是不是好东西，你都切了三分之一了，难道你还不知道？”石砬子冷笑一声。
“我这是顺着裂切的，影响不大的啊？”看起来邹老板并非一无所知，想必是有人给他指点过。
石砬子看看众人，淡定说道：“诸位，可否是看着这料子石皮脱沙，白莽翻花，就觉得是老坑料了？”
秦五爷上前一步反问道：“不管是哪方面，都像是老坑出来的，难道有错吗？”
“老坑原石，多冰种。但是你们忘了一个前提。”石砬子故意顿了顿，扫视众人：“冰种不能有大裂。”
秦五爷听了这话，心里打怵：“这话怎么讲，也有不少冰种天生带裂的，这个你怎么讲？”
“五爷，您经验多，可也得承认，天生带裂的，不用切进去三分之一，擦了皮都能看到雾层。诸位，不知道我说的，对与不对？”石砬子转头问其他人。
在场众人或是点头，或是摇头嘬嘴儿，石砬子没扒瞎，是这个理儿。众人心里一致认同，这姓石的年轻人，是个人物。
不给众人继续刁难的机会，石砬子朝着邹老板说道：“邹老板，我们来这马骝嘴矿区也有小十天了，在场各位家中的宝贝也都看了个遍了，并没有我们想要的。咱们遇到是个缘，今儿个我们准备离开，这块儿石头，我二十万买了，权当是给那落了魄的商贩换个债，你意下如何？”
“这……”邹老板眼珠子乱转，赔笑说道：“石先生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没跟我们说啊？想必，这石头不只这个数吧？”
石砬子镇定神情，轻挑眉毛冷哼一声：“邹老板，你都切了一刀了，是料子吗？”
“这……”邹老板被问得哑口无言，可是看样子依然不死心。
石砬子看得出来，不把在场的这些人治的服服帖帖，今儿个恐怕捡漏还有问题，于是他说道：“想必诸位也有疑惑，不如这样好了，石头，我现在出二十万买。放在这儿，你们来擦石皮，第一刀，我减一万，第二刀减两万，第三刀减四万，以此类推，邹老板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议论开来，悄悄拉着邹老板去旁边出主意。石砬子也不管他们，石皮厚的跟城墙一样，你们随便擦，能擦出来绿才叫见了鬼。
果不其然，不大会让，邹老板站了出来：“石老弟，别怪老哥哥贪心，实在是好奇这石头是不是真是什么料子。一万块钱，我擦一刀！”
“轻便。”石砬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五爷，您给上上眼，从哪擦一刀？”
几人商量半天，由秦五爷操刀，在这石头接着地面的边楞上擦了一下。可是擦完，众人就傻眼了，居然还是石头疙瘩！
邹老板呲牙咧嘴一阵肉疼：“哎哟……”可是此事是他决定的，一万块没了也怨不得别人。
边上有人长吁短叹，秦五爷觉得脸上挂不住，朝着邹老板说道：“邹老弟，我再擦一刀，这一刀，算我自己的。”
要么说玩儿石头得有好心态，秦五爷本来是帮忙擦石头，破开一块儿皮，看看结果如何就了了事儿了，可这气性上来了他压不住，没等邹老板说啥，他下去又是一刀。
机器砂轮摩擦石头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疼，不大会儿，又是一块片石皮擦开，秦五爷黑着脸，转身就走。
一群人看着秦五爷耷拉着脸离开，心里也基本有了定论。邹市明走近看看，果不其然还是石头疙瘩。“石老弟，好眼力，佩服，在下佩服！”说完，他也走了。
第一个离开，那是气性大，第二个可就不是了。最后，这事情草草收场，只留下了邹老板。大家心中只有一件事情：“邹老板被骗了，所谓的那个东南亚商人带了假石头，来坑了二十万。现在想想这病是真是假都难说。”
石砬子见人都走光了，这才安下心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邹老板：“邹老板，要不，你再切一刀？”
听了这话，邹老板连连摆手赔笑脸：“哟，兄弟，瞧你这话，你帮老哥哥忙，我要是再不识抬举，那就真不是东西了。也别二十万十七万了，兄弟，十五万，石头是你的！”
“欠条给我吧，我也只能帮到这儿了。”石砬子衣服大义凛然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收了借条，示意维珍妮转给邹老板十五万，石砬子问道：“今天我们就离开了，石头还请麻烦邹老板给找辆车帮我们运到车站。”
“好说，好说好说，我现在就开车给你送过去。”邹老板收了钱，别提多高兴了，这石头完全是个疙瘩，也不知道这石砬子怎么想的，十五万买这个破石头？难道真是有钱替自己消灾？
石砬子笑笑，跟邹老板定好时间，带着维珍妮会同福宾馆收拾行李，两人的寻宝之旅，基本结束了。
车站，邹老板脸上堆满了笑容，一个劲儿的跟石砬子握手：“真是感谢你啊，兄弟。说实在的，这钱老哥受之有愧……”
石砬子摆摆手，故作严肃：“遇到就是缘分，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我还会来这边，到时候邹老板招待我一下就好。”
“好说好说，下次你们要是再来，一切费用全都包在老哥身上。”邹老板拍着胸脯打包票。
坐上回京的列车，石砬子终于忍不住狂喜笑出声来，幸亏车厢里人不多，维珍妮使劲儿摇晃着石砬子：“你倒是快跟我说呀，今天可急死我了，是不是捡了漏了！？”
石砬子笑而不语，自信的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