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会儿吧，石先生，你都活动了两个小时了。”
说话的是病房护士，叫雅丽，专门负责石砬子的康复治疗。
石砬子笑着摸摸头：“不累，曹教授说了，多锻炼恢复的快。”
“你这已经是神速了好吧！别人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呢，你这才两个月啊。你可得知道，你这不光是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连心肺器官都出现了挤压淤血，要是换做别人啊……”雅丽边记录着石砬子的运动量，边赞叹石砬子恢复的太快。可是看看石砬子瘦弱的身躯，那句“要是换了别人，早就一命呜呼了”怎么也说不出口。仿佛依着石砬子这样的身板儿，应该归了西才对。
“嘿嘿嘿，我命大，从小命就大。”石砬子连爹娘的面都没见到过，虽然感慨自己身世悲凉，但也不至于潸然泪下。
“那个，我这个情况，应该能出院了吧？”石砬子小心翼翼的问雅丽。
雅丽停下手中的活儿白了他一眼：“哎呀我说石先生，你这已经是这星期第八次问我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说了不算，曹教授看着没了问题你才能出院。况且，在医院住着继续恢复一下多好？又不用你掏钱。”
“医院免了我的医药费，我更不能继续赖着不走。那不成了狗皮膏药了嘛！”石砬子一来不愿意贪小便宜，二来更是想早些出院，找到机会大展宏图。
一句狗皮膏药惹得雅丽咯咯直笑，石砬子也乐了。
“吱呀”推门声响起，石砬子和雅丽同时朝着门口看去，曹教授正笑呵呵走进来：“怎么？在这住烦了？”
跟在曹教授后边，几个主治医师也是乐呵呵看着，他们一起来例行查房。
“不是，教授，我可不能总赖在这里啊，我觉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去干活儿了。”石砬子有些扭捏。
“你别急，今天就是来给你检查检查，确认康复出院的。来，坐在床上。”曹教授右手插在口袋里，左手指了指床边。
石砬子一听这话高兴地不了，他这段时间坚持每天多做康复训练，不就是为了能早点儿出院嘛，忙不迭坐在床上，笑呵呵：“好，好好。”
简单的检查了石砬子的身体，曹教授连连点头：“这个回复速度，真是让人惊叹啊。可以出院了，不过出院以后三个月不要干重活儿，多加强锻炼。”
石砬子听说自己能出院了，自然乐得合不拢嘴：“好好，我锻炼，我锻炼。”
石砬子这急切的精怪样儿，加上他瘦弱的小身板儿，让在场的医生护士都是一阵嬉笑。
“雅丽，你去给石先生办理一下出院手续，今天就安排石先生出院吧。”曹教授转头吩咐护士。
雅丽放下手中的活计，答应一声朝外走去。
石砬子对着曹教授和一众医生千恩万谢，对医院也是感恩无限。心中想着，若是以后自己有钱了，必要报答这些人的恩情。
“那就这样，石先生，我还要去继续查房，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以后多加注意，问题不大。”
曹教授带着一群医生离开，留下石砬子自己激动的等待着。
没过半小时，雅丽回来了，讲出院手续交到石砬子手里：“石先生，这是你的手续，这回你可算是能出院了。”
“是啊是啊，嘿嘿，麻烦你啦，护士小姐。”
“没事，你记得曹教授的嘱咐就行，別再出了什么问题。”
“记下了，都记下了。”石砬子一个劲儿的点头。
石砬子本来就没东西带过来，一直也是护士协助护理，没有别人陪床，所以也没啥好收拾的。离开医院，石砬子直奔福寿珠宝，他记得经理前些天来医院看自己，带了些水果，还告诉自己出院以后如果愿意，可以继续来店里工作。石砬子一没文化二没人脉，当然要继续做这谋生的活儿。
福寿珠宝，是跨国公司珍妮集团旗下一个最小的珠宝连锁品牌，主打的是三四线城市，面向的是一些中低端的消费人群。石砬子之前打工的店面，就在距离医院二十分钟脚程的清水东街。
临近店前，石砬子抬头看看，依然是那块儿熟悉的店铺牌子，奇怪的是，今天居然没有人在门口迎宾，门也是关着的，门口挂着暂不营业。石砬子感慨差点儿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地方，又奇怪为啥大白天的不营业。
迈步进了屋，装潢依旧那么华丽，让石砬子忍不住多看两眼，像是要补上之前自己忽略掉的美。店铺最里边，店员站成一排背对自己，应该是在开会，石砬子满不在乎，自己看自己的。
“哎哎哎，干什么的？没看到我们门口挂着暂不营业吗？”一到陌生的声音想起，石砬子寻声看去，是个男的，戴着眼镜，西装革履，表情严肃。他是福寿珠宝的新经理，叫王钊。
石砬子没答话，眼睛四处扫量，却没发现宋鑫宋经理，他指了指自己，意思是在跟我说话吗？
“对，就你。我们暂时不营业。”王钊扶了扶眼镜，心想这家伙是不是文盲，难道不认识门口的字？
王钊一说话，店员自然往这儿看。眼尖的美玲一下子认出了石砬子，朝着石砬子摆手：“哎呀，砬子，你出院啦！？快来快来。”
石砬子见是美玲，也笑着打招呼：“嘿嘿，这不今天刚出院吗！过来店里看看，你们这是……”
王钊看看石砬子，又看看美玲他们：“这个年轻人是谁？”
“经理，这是我们原先的同事，石砬子。”美玲是个比较外向的女孩儿，平时跟石砬子也经常开玩笑，两人关系不错。
“我们店里的？”王钊一脸嫌弃的问道。
美玲小脑袋点的跟磕头虫一样：“嗯，前些时候出车祸住院了，想必刚好。”
王钊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犹豫了片刻，冲着石砬子招招手：“你过来。”
石砬子自然感觉到了王钊满满的不友善，他收起笑容，走上前去。
“你叫什么？”王钊明知故问。
“石砬子。”
“怎么叫这么个土里土气的名字。你原先在这里工作？”
“嗯。”
“你可以走了。”
“什么意思？”石砬子蒙了，这才说了几句话，就要打发自己走？自己可是来找宋鑫宋经理，要继续留下来工作的。
“什么意思？以后你就不是这儿的员工了。”王钊似笑非笑。
“经理……”一群店员想为石砬子求情。被王钊一瞪眼，全都吓了回去。
石砬子听了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你谁啊你，你有啥权利辞退我？宋经理让我继续在这上班的。”
“你说宋鑫？他被调走了，这里我说了算。至于我是谁，我自然是这里的负责人。”王钊偏过头去不看石砬子，嘴里嘀咕：“宋鑫也是好眼力，这么影响店面形象的职员也收，怪不得业绩越做越差。”
“哎你会说话不？”石砬子一听来了脾气，牙关紧咬，火儿往上撞，撸起袖子要跟这四眼田鸡干。
几个店员见石砬子要跟新来的经理开干，赶忙拉住。
“啪！”王钊一巴掌摔在石砬子脸上：“好你个小赤佬，想要造反不成？”
这一下让所有人都懵了圈，石砬子也没想到这王钊趁着自己被拉住下手打自己，而且还是打脸，一时间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一阵愣神之后，石砬子反倒是平静了下来，慢慢从女店员手中挣开胳膊，手指点着王钊微微仰头狠狠地说道：“今天这一巴掌我记下了。”
说完，石砬子头也不回，甩胳膊走了。
“怎么？还想报复我不成？”王钊欺软，看着石砬子愤愤离去，一阵冷笑：“本来给老子调来这个破地方老子就心烦，居然还是宋鑫的人，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