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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施暗算红孩儿反制牧龙尊 动贼心小霸王调换凤凰卵

牧龙尊者欲食狼精捉来的“小儿”,红孩儿唬了一跳,内心嘀咕:“是不是为他瞧出来了破绽?”不能肯定。他假作恐惧,叫起“怕”来。牧龙尊者贼笑道:“乖,乖,别叫。容待入了我的腹,便什么也不得怕了。”即要下嘴。红孩儿怎甘为之所食,照其面张口喷出火来。前者,牧龙尊者念着辟火口诀而不为红孩儿之火伤害。但此番,红孩儿担心多余了。牧龙尊者并不具备“火眼金睛”,拙而不识“小儿”实为仇家所变(红孩儿本身也是小儿,只是改头换了脸儿,目的即在于赚你。这也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见到小儿,便只想到吃了,哪防备着会被施算计。这厮怪叫一声,丢开红孩儿,双手捂面而痛号连声。皮也焦了,眼也烂了,哪里还有个模样。也同时完全失去了自卫能力,大为红孩儿所乘,他便要死了。红孩儿对牧龙尊者恨之入骨,两番险些为之食,又怎肯手下留情。亮火尖枪好一通扎,倍见狠毒。老怪物血洞遍身,焉还有个活。他那一班使唤,睹而丧胆,霎时逃个净光。

红孩儿火烧了无量洞,继续归家之旅。不知行有万又几千里,降身一山稍作歇息,也便就山泉饮上两口水。却突然杀出一班妖精,无不毛头毛脸,团罩着晦气。当首者人面猴身,穿着一副锁子甲,拎着一根螣蛇棒。这厮是一猱妖,言起话来阴阳怪气。报号乃担职巡疆总管,此圣虫山伏虎洞慑天小霸王驾前听用。彼当红孩儿是犯山之寇,欲行拿捕。红孩儿百般解释,全不济事。猱妖蛮不讲理,欺对方人小,只教就缚上绑。怒了红孩儿,大打出手,致一班妖精或跌或仆,羞丑极至。猱妖更是被红孩儿扭翻在地,骑胯下施一顿擂捶。扁得小子不住痛号,吐血嘴外。虽几番告饶,红孩儿亦不怜悯于他,仍旧下落那拳头。眼见猱妖开始翻起白眼,而那声息渐弱至终止,仅剩了出气,这条命就将交代,这个时候,有那乖巧的小妖飞奔回伏虎洞,搬请来了自家主人,便是那慑天小霸王。

慑天小霸王怀忿而至出事地,本来是要擒贼授死的,然待看真犯者面目,大吃一惊。急忙呼道:“师兄停手,那是弟的属下。”红孩儿循声闪目来观,“呀,怎么是他?”真还一家人,这慑天小霸王是一狒狒成精,乃父是大蛮山金皇城九鼎宫之主全盛王,魔道上赫赫有名,具有大势力,惹犯不起的。慑天小霸王与红孩儿共拜飞廉山恶来洞烛龙真人为师,论年纪实际他比红孩还要长着一岁,只是入门晚着俩月。而学成出师却于同日。这倒不是慑天小霸王比红孩儿聪慧,学有多精,原因在于老师烛龙真人的好恶。慑天小霸王的父亲全盛王虽说声势,但其品行却不为人称道,比较恶劣,口碑极差。烛龙真人素恶其人,内心实不愿意教授慑天小霸王。但人家全盛王亲自将儿子送至门上,不收显然失礼不当。再说,大不过人家,拒之等于对抗。那么怕要致生祸端,有害自身。所以,也就勉强应了,只不是精心而教授慑天小霸王。相对于对红孩儿视同宝贝,近乎倾囊相予,大不相同。也在于红孩儿乖巧,讨老师喜欢,而慑天小霸王与他爹同一副德行,又相当张狂,所以着人厌恶。生性还贪玩,懒于功课,正合了烛龙真人的意,乐得如此,也就不必太去理会他。慑天小霸王虽于恶来洞几年,实际并没有学得多少真东西。这不能怪做老师的偏心,而在小子不成器。但慑天小霸王喜于火术是不假的,否则全盛王也不会慕烛龙真人之名儿将子托付。

尽管自己的人被打了,但施凶者毕竟不同于他辈,而是师兄,怎便生火?只教猱妖倒楣,负屈含冤忍在心里,承受着吧。然还是不能让他死的,自有妖医救治,不作多题。慑天小霸王上前见过了师兄,红孩儿问他:“师弟,这里莫不是大蛮山了?”慑天小魔王道:“非也。是间不是大蛮山,而是圣虫山。”红孩儿一愣,又问:“怎么,却是圣虫山?师弟,你咋于此?咱俩同时下得飞廉山,难道你尚未返得家府么?”慑天小霸王道:“哪里能不早些回家拜见父母而于外头闲荡呢。你或许并不清楚,我父全盛王掌握有五山七岭总一十二处地方,便包括这圣虫山。在我还家的第二日,即有这圣虫山的快使飞赴至金皇城九鼎宫。原是这里的镇守使无畏大将军青犀怪突发暴疾死了,须另派一主山之吏。我就想了,不如自己到此方总理一切,落得一个无拘无束,自在逍遥。几经请求,父王拗不过我,便点了头。于是,我便来到了这里,也才四天。”红孩儿道:“师弟厉害,小小年纪便能够独当一面,主事一方,令人佩服。嗳,我这做师兄的却远不及,羞哉,羞哉。还是才能短缺,历练少了。往后必以师弟为仿效。”慑天小霸王听了,心里美,不无得意。便又炫耀起自己的功绩来:“兄还不知,弟初来乍到,想得年纪轻轻,必有不服者。于是演练了几样本事,即镇住了合山精众。紧接,东讨西征,兵南师北,便又降伏了远近数着强势的四路豪强,未费得一日工夫。如是一来,他辈生惧,齐缴顺表。从而三千里内二十余所山岭峦冈一十八家大王无有不臣,更莫敢争锋。我之圣虫山犹如群星所捧之月,百禽所朝之凤,正值日上蒸蒸,又风光无限。哈……说大了,说大了,教兄会以为我在吹嘘。但实力确是不可轻觑的,有的锦绣前途。兄若有意,可在弟这儿行以辅佐,予您为一个并肩之王。咱哥俩共谋大计,同辉日月。”红孩儿心说:“小子得志,卖啥狂呀?你多大本事我心中有数。以为人家惧你?那是怕你背后的老爹。否则,你哪儿也立不住足。张牙舞爪的,神气什么?就指着张会白能吹的嘴。教我听你使唤?想啥?死吧你。”但嘴上不好这么说,只是循之应腔:“那敢情好。只是我自个儿做不得主,须问过父母请他们同意。”慑天小霸王道:“那倒是。勿论请不请得来,依师兄的本事,将来亦会宏图大展,非同凡响。好了,此非说话地方,请师兄到我的伏虎洞坐坐。”

盛情难却,红孩儿虽打心里不喜于理他,但也只能随慑天小霸王来在伏虎洞。慑天小霸王或真正本着师兄弟情谊,或出于搞个排场光荣己面,总的说,显得十倍盛情。这足令红孩儿受宠若惊。酒席宴间,慑天小霸王问红孩儿何来。红孩儿将此趟出行目的实言相告,且言:“为了此二枚凤凰卵,可谓跑折了师兄我这两条腿。”慑天小霸王惊奇,“什么?凤凰卵?”从未见过,请红孩儿拿出,让自己开眼一睹。红孩儿心说:“许你能够炫耀,我也可以得凭大众之前夸富。便让你见识凤凰卵,看又怎个脸色。”于是,端将出来。凤凰卵洁白无瑕,绕有祥瑞,的确好东西。慑天小霸王看得斗直了眼,嘴角流涎长长,极尽一副贪婪相,“这便是凤凰卵?啧啧,弟头一遭见。果是宝贝,师兄您真称。哪儿弄来的?什么山来这?”一连串来问。红孩儿窃笑:“怎么,眼馋了?羡慕不死你。予我万金,亦不卖你一只。有本事自己找去。”便答他:“梧桐山。于海外,相去蓬莱仙岛还远着上万里路哩。”慑天小霸王道:“是吗?得空我也走上一遭,寻它两枚。”另谈别的。

慑天小霸王紧着劝酒,红孩儿不知不觉间喝多了,大醉沉睡,便于伏虎洞过了一宿。次日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简单用了膳,红孩儿未再于圣虫山多作停留,感谢了师弟慑天小霸王尽那地主之情而施的款待,并邀请之日后得便到翠云山芭蕉洞去做客。然后作别,将身回在了家中,入门便叫将起来:“父王,母亲,你们的宝贝儿子回来了。”极度兴奋,欢喜喜拜见了双亲。罗刹女道:“我的儿,你真是不教大人省心,敢独自一人赴那海外。道途凶险,知让我与你父王多么担虑?打算派人找去呢。今你总算平安归来,便好,便好。”大力牛魔王也如是说。红孩儿并未敢将合一路上的宗宗风波,种种经历予父母来讲,怕骇着他们。仅言:“孩儿因于父王寿诞临近,便赴梧桐山寻获来二枚凤凰之卵,以为孝敬。虽道途几万里,亦不辞辛苦。”随即奉上宝贝,请双亲来观。可令他想不到的是,打开包裹一瞧,里头哪里还有什么凤凰卵,却变成了两枚青石打磨而成蛋形的顽物。红孩儿大惊,“此如何一回事?”拿两枚石卵来哄骗双亲,众目睽睽,那太没面子,好是羞杀个人。红孩儿不禁臊一满脸赤红,恨不得觅一地缝扎将进去。傻了片时,转而怒起,叫道:“我明白了,给人作了调换,窃去了魔家千辛万苦得来的凤凰卵。想来,必是这个贼子干的,轻饶不了他。”也不向父母详细说明,一道赤光而去。牛魔王夫妇并部众闹一莫名其妙,更不知红孩儿何处去矣。

只道红孩儿怀着满腔愤怨,将身二番来在圣虫山,径直闯入伏虎洞,呼那慑天小霸王近前,要问这凤凰卵被调换一事。这亏心之举确为小狒狒做下,贪那是好东西。见得红孩儿复至,已知十分,然这厮虽心怀鬼胎,却假作淡定,道:“原是师兄回来,不知又所为何故?弟有失远迎,望乞恕罪。”请红孩儿上座,另吩咐下头速些奉茶。红孩儿冷笑道:“这贼,甭来这套。你心知肚明我何要返还,装什么糊涂?且来问你,是不是乘我酒醉,调换去了凤凰卵而据为己有?让我在双亲面前光了大丑,无地自容。你还不从实招来,并还所窃。念及师兄弟一场,不会与你计较太多。否则,休怪翻脸不识亲,无留情分。”但慑天小霸王却矢口否认,道:“师兄,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调换凤凰卵一事,又怎清楚?可冤枉死弟了。我自认为走得端,行得正,便从未有过阴为诡施,更不曾任何作贼勾当。是否他人做下?别只认准了我。这‘偷窃’之名,谁人也不肯背呀。”红孩儿道:“还于我面前卖傻,不认此罪?自打离开了你的圣虫山,便没有再去另外的地方,径直回了家府。而于道途,亦不曾撞遇他者,又会有谁来调换我之凤凰卵?惟你这里值得怀疑。即便不是你亲而为之,也必洞内一干不脱干系。”慑天小霸王仍作抵赖:“你道未去过别处,不碰旁人,我又怎知道?也摸不准凤凰卵丢到什么地方去了,编出套说辞来讹我。凡事须拿出个证据,才可以服人。”显然态度大大不比之前,见出了敌意。红孩儿道:“待我一搜,予你看证据。”慑天小霸王嘴也不软:“别搜不出来,收不得那场。”红孩儿却不理他,于这伏虎洞进行搜查。可结果,翻了个底朝天,却不见凤凰卵。这回慑天小霸王得着理了,冷嘲热讽,带着十二分的不乐意,“这么半天,咋没查找到凤凰卵?不是那么肯定被我调换了吗?证据在哪儿呢?含血喷人,捏造是非,诬赖正直,理从何说?今日你须还我一清白,方允离去。”好不饶人。红孩儿知这小狒狒耍滑头,假脸色,并不与他多做论辩,而是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差。他道:“小子,切莫过早得意,凤凰卵怕是被你藏到了别的地方。只要有,便可寻得到。待我漫山一查,看有无其他穴窟可藏。我定然会拿他于你面前,教尔脸红低首。”往伏虎洞外头去。慑天小霸王却不允他,叫道:“站住。红孩儿,之前你汹汹来我门上,质问这那,道我调换了你的凤凰卵。人么,对什么都有起怀疑的时候。你冤枉我,我尚不恼你,只作辩解。可现在,你什么也没搜出来,便该作罢。却仍旧坚持己行,咬定我是贼,这便大说不过去了。瞧你不像是寻赃取证的,倒似在无理取闹,挑衅滋事。你要知道,我慑天小霸王并不是好惹的,岂容别人在我面前把横。找我的毛病,更往头上扣屎,只有他倒楣。念及你是我同门师兄,也不敢妄自将你怎样。走,咱们去飞廉山恶来洞,由师父来公断评理。”未见被拿得赃,他倒理直气壮起来,欲扯了红孩儿去。这倒教红孩儿不知怎生为妙。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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