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没有再看到任何一辆私人汽车或者平民百姓,每条街道都是那么安静,那么空荡,路灯还亮着,交通灯还变换着,电子公告牌也在不停地播放着,可是人不见了,车不见了,除了来往穿梭的警车和全副武装驻守的部队,再也看不见任何会动的东西了。平日摩肩接踵的大型商场此时也是空空如也,就连昔日最繁华热闹的市中心地带也变得门可罗雀,所到之处几乎都是一片死寂的景象,这时候的卡维拉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座名不副实的“死城”。
悍马车在空旷的公路上飞速穿行着,经过几条以往每天都会堵车的道路时,我竟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些街道居然这么宽,根本不像堵车时看上去那般狭窄。
现在几乎每个街道都有警察和部队值守,而且还会有警车鸣着警笛和我们一样在路上飞驰,我猜这些警车一定是正准备去处理那些不遵守禁令的人的,因为我刚刚就看见有几个不守规矩的十七八岁的叛逆少年被一群国名警卫队士兵给制服了,想那样子应该是他们不遵守禁出令所以才被逮捕的。这些本来属于警察管,但是战斗戒备下国名警卫队也要负责辖区安全,有权抓捕一切可疑人员,至于怎么处理就交给警察了。
路上来往的车都跟我们差不多,不是军车就是警车,连政府专用车都看不到了。扎克说现在政府内部人员也必须乘坐军警用车,到哪儿去、干什么都必须有两三个警察或者士兵随行,不少政府官员已经开始利用军车转移家属了。
由于路况轻松,所以我们很快就到达了火车站,比我预计的时间还早了将近十五分钟。扎克说火车站现在是重兵把守,只要没有通行证,任何车辆和人员都不得入内。我在望远镜里观察到的情况也和他说的差不多,军队已经封锁了火车站,还布置了路障和掩体,而且我还发现所有士兵都佩戴有防毒面具,一个个全副武装,精神警惕,不停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看着他们脸上那一套套防毒面具,我不免开始紧张起来,心里不停地敲着鼓,万一待会儿火车进站真的把疫情带来了呢?如果真的像我害怕的那样,那我今天这般行动可就是羊入虎口,自寻短见了,搞不好就英勇就义了。
面对这么严密的封锁,我只好叫扎克在火车站附近的路边把我放了下来,扎克劝我不要做蠢事,不过我哪里会听他的?他话还没说完我就一头扎进了道路旁边的灌木丛中,消失在了夜色里。
在漆黑的夜幕和浓郁的灌木丛的掩护下,我偷偷摸摸地潜伏到了距离火车站广场还有十几米的地方,趴在草丛之中一动不动地观察着。在确定没人发现我之后便掏出背包里的数码相机,将这些士兵所有的布防点,巡逻队以及他们的指挥点全部都拍了下来。
我大约估算了一下,整个火车站广场大约有六百多名赛斯维亚国民警卫队士兵在驻守,大约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就会有一个小组的战斗据点,四周用沙袋围起来形成一个圆形的堡垒。在火车站各个出入口处几乎都布满了重兵把守,最小的出入口少说也有一个三十多人的战斗小组值守,更别说广场上还有十几只不断巡逻的机动部队了。要想在六百人的眼皮下穿过这个戒备如此森严的地方,偷偷溜进火车站还不被发现,几乎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我可以隐形让他们看不到我,否则就别谈如何穿过这片宽阔的广场了。
就在我发愁之际,不知从哪个地方突然冒出来了两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一边聊着天一边向这边的灌木丛走来,我赶紧底下脑袋,将照相机镜头放了下来,以免他们看到镜头的亮光。
这两个士兵悠闲自在地走到了我的跟前,有说有笑的,还不时回头看看指挥中心的方向,估计是怕被长官发现自己偷懒。其中一个士兵还抽出一支烟准备吸一口,烟放到嘴边发现喂不进去,才想起自己戴着防毒面具,便又重新将烟装了起来。
一个士兵笑着说:“这一戴上面具谁都不认识谁了,站在一起就跟照镜子一样,只能靠声音分辨对方。你不知道刚刚有一个小兵的声音跟少校的声音有多像,我还以为是少校,赶紧立正敬礼,然后那小兵也吓得赶紧对我回礼,我还纳闷少校怎么跟我立正了?最后才知道原来是个小兵,哈哈……”
另一个士兵也哈哈大笑起来,还不停地骂他是个蠢货。
我不得不感谢这两个偷懒的士兵,要不是他们这番互相打趣,我也不可能产生这样一个好办法——混入其中。我发现事实真如他们所说那样,如果戴上防毒面具,确实彼此谁也看不到对方的面孔了,只能完全凭声音来辨认。如果我也和他们打扮得一样,只要我不发出声音来,就不会被发现,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轻松溜进火车站里去了。
两个士兵并没有聊多久就走了,显然没有发现他们脚下草丛中的异常。两个士兵离开后,我便连忙开始搜索目标,想要找到一个落单的士兵,然后打扮成他的样子混进去。就在这时,指挥车里走出来一个军官,他摘下防毒面具,点燃一根香烟,十分享受地猛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口白烟。
我轻手轻脚地移动到了指挥车的背后,然后偷偷地观察着他。那个军官吸完了烟,将烟头随意扔在地上踩都不踩一下,就转身走进了指挥车。看着那根还冒着火星的烟,我突然想到一个绝佳办法,虽然看起来很冒险,但还是值得一试。
广场周围的灌木丛中有几片地方遍布着杂草和枯木,虽然面积不大,但足够引起凶猛的火势了。我选择了几处火势比较容易扩散增长的区域,悄悄地点燃了那一片枯草。最初只有几个地方在冒烟,并且火势很小,我还担心火最终会熄灭,不过后来霎时间整片灌木丛火光四起,浓烟滚滚,火势猛地一下就蹿了起来,等士兵们发现的时候,那几颗小火苗已经演变成了一股股熊熊大火。
士兵们立刻就发现了火情,连忙大喊着救火。面对几处凶猛的大火,在火车站外驻守的士兵几乎有一大半都去参与救火行动了,就连指挥车里的几个军官也纷纷跑出来查看情况。
我躲在指挥车的车底,一边得意地看着那群手忙脚乱的士兵们救火,一边寻找着落单的士兵,我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如此成功,竟然能吸引这么多的兵力。
正巧这时,一个士兵正跑着想要去救火,我一看他周围没有其他人,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从车底跳出来,一脚踹翻了他,然后一拳击中他的左下颚骨,他便昏迷了过去。
我把他拖进了车底,换上了他的装备,趁大家注意力都还集中在救火时溜进了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