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的路上要显得更为安静,倒不是深海的面貌与气质在夜晚中就降低,而是过了饭点,人也要少些。
虹嘴上是藏的住事,但疑惑却表现在脸上,深海自然是注意到,只是她同样在等待。
“海,你要走吗?为什么?”
对于深海离去的观点,她是在金店中就已经得出结论,她只想要知道是为什么?
离去?即使是黑色的眼珠,也对这词感到敏感,或许她也在害怕,面对一个以朋友身份跟随在身旁的人,她竟然没有丝毫办法说谎。
“是,”离教室还有一片小树林的距离,深海选择在人经过最少的地方停住脚步,“每过十年,身为最天使的我们就会有一场‘聚会’。”
“聚会?”
说出来虹也跟随在深海身边五年,除了她,最天使她再也无从见过,反而是更为普遍的天使不断出现在深海附近。
“只是若是我没有回来,你们就听那个有翅膀的天使,我就不用等了。”
这句话一出,很快就明白‘聚会’肯定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我能去吗?”
“等级太低,只会是累赘。”
“对啊,”虹嘴角边的忧伤十分刺眼,不甘心上前拉住了深海的手,“难道我就没有任何能够帮上忙的吗?”
“有,”不留痕迹将手抽离出来,“胸口上的纹身若是消失,带上金,立即去找他,重新签约主仆协议。”
“那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聚会,会让身为天使最为基本的能力也难以支撑?
深海没有必要多解释,说的太多,她知道那反而是会害了虹,只是后事还是要交代,毕竟要对关心自己的人负责。
“难道我真的没有必要知道吗?”
“你永远都到达不了的高度,说了又有什么用?”
是啊,一个连翅膀都没有的天使,说好听是末天使,但从未拥有,又何谈天使?
“我何尝不想与你比肩通行,可是翅膀是与生俱来,我有什么办法?若是有办法,拼尽全力又何妨?”
低落下的眼泪,敲打心灵,虹如今的能力也仅仅是拜深海的恩赐,即使有了渴望翅膀的愿望,也没有任何办法进一步。
“其实你的能力在末天使中已经是最好,甚至有些时候超越了真正的天使。”
“不用安慰我,”努力不让眼角泪水低落,“即使我在末天使中是最好的,但正式战斗起来,我的能力简直是微不足道,也只能为你打理生活琐事。”
深海并不是会安慰人,在她的人生设置中也没有这项技能,“你从未战斗过,又怎么知道自己能力。”
“有你在,我从未有必要战斗。”
从虹的眼神中,她看到了向往,只是那个世界并不值得。
“虹,天使的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平静,否则也不会分三六九等。”
“这觉悟我自然是有的。”
“看来你是说不听,”她不希望自己离开后,自己的身后会变得难堪,虽然身为奴仆的他们没有多大的影响,但心痛还是会有的,“若是你真的向往那天使的能力,你尽管去做,只是做的时候也要考虑后果。”
“我只是想要和你一样。”
话并没有带给深海任何感动,而是愤怒。
“最天使都是独一无二,你拿什么和我一样。”
“生命。”
“你以为你的生命很值,”天使的身份哪能是一个人就恶意得到的,“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现在你和我谈生命的筹码?”
“跟随你五年,我只求自己是用奴仆的身份跟随你。”
“那现在,你还奢求什么?”
“拥有翅膀,就会有重新选择自己性别的权利。”
二十年的天使生涯,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深海觉得羞耻冲头,丝毫不在意随时会有人经过。
手臂一挥,独属于最天使力量就击打在虹的身体上,而却没有轻重之分。
阻挡肉体的小树木何曾经过这样的冲击,拦腰折断,反倒是让虹不过太狼狈。
“是我对你太过于纵容,才让你生出这样的念想!”
“喜欢你,有错?”
“我,你喜欢不起!”
了断般离开的深海,将虹留在原地,对于她的感情除了最初的有丝丝的愧疚之外,别无其他,甚至是金也要比她的分量重,即使她时时刻刻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看看,真是狼狈。”
刚刚有了走路力气的羽纱,根据符文的牵引来到这里,也是在这看了场好戏才决定出来,想要讽刺不知天高地厚的末天使。
”一个翅膀都没有的末天使,妄想与得到最天使的地位与尊荣,你是疯了吧。”
“呵,”强忍住嘴中的污血,“难道你在不知道她是最天使的时候,没有想要得到她的想法?”
“我比较有自知之明,在见到她第一眼,我就知道自己与她不同。”
“那你又是怎样惹怒她干了自己从未干的事情?”
“什么事?”
“她从不会逼迫他人强行臣服自己。”
“是吗?”心中万只“曹尼玛”奔腾而过,“为什么我就是第一个!”
“这个,你还是要问问她。”
“我现在就去,”看着被伤害的小树苗,“你呢,还是好好的解决一下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