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还是在寝楼之下。
彩山下的囚牢,漫天的剑气不在,冲天的杀气消散,一部分囚徒死了,一部分重伤不起,只有寥寥数人还很好的活着。
当然剩下的这几个实力稍逊杀剑陆行的也是一脸的狼狈不堪,满身的碎布破衣,他们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二人,知北十七的剑气在那一瞬间可不只是攻向了杀剑老头,连带着囚牢的所有囚徒都受到了狂风暴雨搬的攻势,当然这是一个测试,他需要知道谁适合配合着老头去做这件事。
知北十七一脸玩味的看着面前的老者,慢悠悠的说:“不打不舒服是吧,现在可爽否?是死心了还是想着偷袭啊。”
陆行面无表情,悠悠的说道:“输了,便是输了。陆行虽然不算个好人,但规矩懂得,道理懂得,也愿意为之付出代价。我是个输得起的人,所以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今日一战,老夫也是大致明白了,这辈子想要杀你基本上是做不到了。既然规矩已经破了其一,便更加得守住后面的。算上这次输你,老夫可以答应你两件事,只希望这两件事不是折煞老夫的羞辱之事,即便是,老夫也做得到,绝不含糊。”
知北十七展颜一笑,说道:“瞧您这话说的,什么叫大致,基本啊。难不成您还有什么后招没用,到是说来听听。”
杀剑老头心下一阵尴尬,他哪里还有什么后招,却仍是面不改色,冷声说道:“自然有的是法子,你也不要太得意,我只是不屑用那些宵小伎俩,如若不然,什么下毒,陷阱,阵法,我要是全部施展开来,虽说要不了你的性命,弄得无比难堪还是做得到得。”
听闻老头如此言语,知北十七也是不由得觉得好笑,这个老头还真是十足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也是自己有求于他,这要是换了别人,听得如此大言不惭的言语,想来还是要在打过再说,真是个可爱的小老头。
一旁衣衫褴褛的囚徒一个个也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眼前的两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得老头的言语,也是一个个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知北十七压下那股子笑意,心想老头我可不是坑你,缓缓说道“你是我所见的以杀入剑的好手,你的剑意剑气。早已没了意气之争,正是剑道近乎圆满的大剑士,我辈不论什么四大术,超脱其上独修剑道。你这样的剑术,我怎舍得折辱你,倒是要送你一个好徒弟。”
知北十七难得的正经说话。倒是另陆行不由得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问道:“你所说的可是你侄子,知北信?”
“不错,这小子独有一份剑意在心头,却不自知,反而想要学什么劳什子的拳法。他的剑道天赋只怕还要在我之上,我实在不忍心,我的剑法虽然更强,却不见得适合他。反倒是老头你的五指剑杀气,杀气和剑气并发,再加上你的剑法中,雷也好,阴也罢,都是具备。与他的阳性阴形亦是相辅相成,如此剑道大才。可惜了!”知北十七提到知北信反而面露苦笑。
“何来可惜之说?”陆行虽然对于知北信的天赋将信将疑,但知北十七的话,他还是信得,至于眼光高低,知北十七绝对不会比自己差就是了。
“你也知道我的兄长,擅长的乃是近身的肉搏,于是我这侄子一心要学他父亲,你可知道,他父亲在武术中拳法可谓是别具一格。我这个兄长将仙术中法术一脉的灵印以灵术实体化,赋予阳气和阴气。这种特殊的固化之印,再配合他的拳法,当得上攻守兼备,速度力量亦都是不差。于是我这侄子死心眼,硬是要练拳法。还对我说,哎,不说了。”知北十七只得一脸的无可奈何,似乎对于他侄子的天赋十分的惋惜。
知北十七接着道:“不说这些丧气的话了,我这要求有二,其一,我这个侄子要横穿青海陆地,到了东海还要横穿塔之国,这路上,你要保护他的安危,我想让你送他到蛮族所在,以其可以改变他阴气圆满带来的死亡威胁。这第二嘛,我实在是不忍心他好好的习剑天赋就这么浪费了,所以无论您老用任何法子,请一定要教会他五指剑杀气,否则放任他去练什么劳什子的拳法,才是真的荒废不得用武之地。”
陆行苦笑道:“你都说了他不喜习剑,我又有什么办法?”
知北十七向来喜欢做甩手掌柜,他一脸的不关我事的说着:“办法呢?你自己想,我呢?再给你安排几个人手。这一路上,最好低调,您老实力是够了,也没听说你当杀手那会死如何的暗中刺杀,都是正面强杀,所以其他诸如隐蔽藏匿探查之类的手法,总要有人去做。”
知北十七看着剩下的几个狼狈的所谓精兵强将,“你们几个也都听到了,可曾想好了,要么按我说的去做,要么我赏你们一人一记剑气,了却了你们的残命,赶紧想,我时间有限,没空跟你们搁这儿啰嗦。”
“愿为大人效死!”一个魁梧壮汉,身高足有一丈,体魄雄浑粗壮,披散着亚麻短发,看上去硬汉的不得了,然而第一个就软骨头跪了下去。实在是没得办法,任谁被削弱修为,在这样的牢笼里生活数年乃至十数年,也难以承受。
毕竟,自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可贵之物。自由存在时没人觉得其重要,自由不见时有的却是无尽的苦痛寂寞。剩下的人一个个作势要跪,知北十七弹出一指,一抹剑气从他们膝下掠过,硬生生愣是没有跪下去。
知北十七嘲弄到:“得了,你们也别跪了,老子又没死,跪什么跪。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跟着老头一起。”知北十七指指点点。
第一指指的就是那个魁梧壮汉。第二个被点中的是一名女子,长得奇胖,面容虽然姣好,身材却是令人咂舌的浑圆一体。第三个被点中的是一个瘦猴,皮包骨头,面容枯槁,长相让人不敢恭维。
“白猛熊,遵命。”“鱼眠儿听从剑主子吩咐。”“是。”简洁有力,瘦猴叫左为,是个不入流的刺客,但他隐匿行踪,收集情报的功底近乎神迹。
知北十七看着眼前之人,伸出一指,一抹白色剑光进入三人的体内,瞬间他们体内的枷锁被剑气消弭于无形之。而后剑气又形成了一个新的枷锁。
知北十七笑盈盈的说:“老子还是信不过你们这些杂碎,当年就是一个个不肯服输的废物。现在为了自由,在青海陆地还好说,一旦到了海上或者塔之国。你们若是反了水,虽然老头费点劲,也能杀了你们,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若是你们真的伤了我那侄子,可不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啊,我也跟你们说明白点。这道白色剑气可以侵入灵魂,以后你们所思所想我不会在乎,但言行一致却是不行的。你们只能好好的保护我侄子,出了一点差错。隔着汪洋大海,我这道剑气杀你们也就如杀鸡。”
三人自然是惶恐不安,知北十七冷笑着说:“你们三,给老子先滚出去吧。”三人自然是立刻退出囚牢,到外边候着。
其他的囚徒也是一个个噤如寒蝉的返回各自的囚室,不敢造次,再一次见识了知北十七的实力,除了绝望的等待用武之地,他们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想法,只希望知北十七还有什么自己不想不愿做的事,可以用上他们。
知北十七对面对着着老头拱拱手,微微低头:“这次就拜托你了。”
陆行一脸诧异,知北十七第一次对人拱手以礼相待,为的却是他人。
三天后。
怪车吊在一群穷凶极恶的山贼后面,原本被打断话的少女木婉清停下原先的话题,转而问了知北信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愿习剑呢?我听师父说你若练剑还要胜他一筹,我从没见师父这么跟别人说过自己的剑道天赋不如他人。师父既然这么说了,你的天赋肯定是极好的,剑道上你若肯学,必定是一番大作为。”
知北信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所以他躲过了这个问题,反问道:“你们这些女人。说到底容颜和修行哪个重要?”
“师父说我天生窍****有九颗龙珠,如果修行妖术,会比现在更有出息的多。我别的不怕,就怕我不再是我。一想到变身成半龙半人的样子,心里除了发毛,也没别的想法。对我来说,真变成那个样子,倒还不如死来的痛快人心。所以修行不如容颜重要。”少女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其实我还是想以人的身份喜欢师父到老,就挺好,真的。”
“那不就结了,我不是因为天赋而去学什么。而是为了胸中那口所累积的那口恶气去学的,所以,我学剑可以,更得学拳。”
知北雷禅的儿子,就得拳法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