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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西蜀山

2010年7月26日农历六月十五

深山中,满是星辰的夜空下,一间茅屋前,有个壮硕的男人坐在石头上,他松散凌乱的头发被一根皮条束到耳后,黑黑的脸庞上那乱蓬蓬的胡须,根本盖不住他那喷着吐沫星子一张一合的大嘴。男人的对面,围坐着四个聚精会神的孩子。四个孩子都穿着一样的黑色布衣,这四个孩子中只有一个看上去小点,另外三个都是八九岁的样子。

那个最小的孩子大声的叫着:“师傅,你再说一次乌丹姐姐的故事。”

那男人看着另外三个孩子笑问道:“再说一次,你们就要去练功了,不要再闹我了。”

四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说:“好。”

男子正了正身子,严肃的说:“那是八年前,我去后山采药,在断崖的迎仙台附近,我听到一个妇人的惨叫声,我寻着声音找去,在一棵歪脖子老树下,看到一个年青漂亮的女人,当时她大着肚子靠在树旁惨叫着,我过去一摸她的脉门,就知道她是难产。那妇人当时已经迷糊了,我问她什么,她都答不上来了。荒郊野岭的没有旁人,又是生死攸关的时候,我也顾不得男女了,我撸撸袖子,蹲在她身旁,帮着她接生。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生产了,我就想着干脆破开她的肚皮,好歹保住孩子。我刚刚取手匕首,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怪叫声。我抬头一看,吓了一跳,一只乌黑的凤凰落在了我身旁的歪脖树上,那凤凰在树上不停的哀嚎,我吓的退到了一旁。它见我离开扑扑翅膀居然落了下来,黑凤盘在妇人的身上有一烛香的时间后,又展翅飞走了。它刚一飞走,我就听到孩子的哭声。

我走过去抱起孩子,那妇人此时居然醒了过来,她说她的家人全部土匪给杀了,只有她逃了出来,让我收养下这个孩子,说完就断了气了。我给这孩子取名乌丹,凤凰又称丹鸟,乌丹,就是黑凤凰的意思。你们三个是我后来才收养的,所以就依次取名青龙、金麒、玄武。

一片白光后,变成了白天,太阳照的人眼晕,脚下是一片荒草地,一只兔子被绑一个木笼之上,兔子的脚上缠着破布,好像是刚刚才包扎好,布面上还有没干透的斑斑血迹。

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站在兔子旁,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对着兔子的脖颈处,他的手抖的厉害,一脑门都是细汗。这时站在他对面叉着腰斜着眼看着他的男孩子鄙夷的说:“你别叫玄武了,叫小乌龟吧!”这时站在他身侧的那个略矮些面容十分秀气的男孩,扯了扯嘴角,若有似无的笑了笑。

“师傅说了,不杀了这只兔子,你就别想吃饭。金麒,咱们走。”男孩说完转身走了,那个叫金麒的秀气男孩立刻跟在了他的身后。

叫玄武的小男孩看着他们离去,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时一个身影从旁边的树后闪出来。小男孩扭头委屈的说:“乌丹姐姐!青龙哥哥说我是小乌龟。”男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小乌龟很好听啊,他不就是条大蛇吗?”叫乌丹的女孩平静的说。

小男孩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他要是知道你叫他大蛇,肯定会气坏的。”

“下次他叫你小乌龟,你就在心里叫他臭蛇。”女孩说。

“姐姐,师傅为什么让我给小兔子包扎后,又让我杀了它。”

“包扎它,是让你学习医术,杀了它,是要锻炼你的胆量,你知道我们以后都会是最好的杀手,杀手要心如铁石,不能有情。”女孩的眼中透出了冷光,她迅速的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剑,手腕左右翻转,只见那只兔子的身上立刻多了七八处伤口,皮肉翻飞、鲜血淋漓,那兔子剧烈的挣扎着,显然是十分的痛苦。

男孩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女孩冷酷的说:“你看它现在多痛苦,你要看着它痛苦的死去,还是给它一刀来个痛快。”

男孩木桩似的站了许久,终于他闭上眼睛,用力的扎了下去。

我被一阵强烈的尿意给憋醒了,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双脚刚一下地,就听到一声惨叫。吓的我一激灵,差点没尿了出来。

薇薇哀怨的说:“命中注定,我难逃你的魔掌。昨天我加班回来,看你睡的像猪一样,窗外月亮那么圆,我翻一下手机日历,果然是十五。我没敢上床,打了个地铺,没想到啊,没想到,还是梦断你手。不对,是你的猪脚。”

我冲出去解决掉生理问题后,回到卧室,见薇薇抱着被子又呼呼的睡了。我坐在床上,用脚踢了踢她。

“姐姐,你能让我好好睡会,最近忙那个该死的晚会,我骨头都快散了架了。”

我又踢了她几下,急切的说:“你醒醒,别睡了,昨天晚上我的梦变了。”

薇薇闭着眼睛无奈的说:“变成黄粱美梦了,不回古代了,改现代戏了。”

“还是在古代,可内容不同了,是几个小孩子。”

“梦到孩子了,你该嫁人了。”

“不是普通的孩子,怎么说呢,像是什么组织培养的杀手,还讲了一个关于黑凤凰的传奇故事,对了,对了,梦里有个女孩名字叫乌丹。”

“苏丹不是个国家吗?嗯!嗯!恭喜恭喜!你快解脱了,不掉悬崖就好,好了,好了,别再打扰我了,我再睡十分钟。”

从大学毕业后,我就觉得时间突然变的飞快,好像是上足了劲的发条一般,才一转眼又到了周六。薇薇这昨天晚上赶晚班火车回老家了,她表妹今天出嫁。没有约会的周末我已经习惯了,但是没人陪伴的周末确实有些冷清。装模作样的收拾了一小时房间后,我更深切的了解到,我不是个会干家务的女人。这时我的肚子咕咕的叫了几声——饿了!

我摸了摸小腹,最近它有些蠢蠢欲动,开春才买的裤子前几天穿上时居然有些紧了,虽然内在美十分重要,但是被人发现太难。还是外在的美,更直观也更有效。就好比谈业务,长的漂亮的被人拒绝的次数都会少很多。想到这,我把手中的抹布向桌上一丢,洗洗手,换上运动的装备出门了,目的地就定在了西蜀山。

这个西蜀山和四川那个闻名中外,充满传奇色彩的蜀山可不是一个地方。H市的西蜀山又称西土坡,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叫它山有点夸张,它的海拔只有三百米左右,但是经过十来年的修建改造,这里显然已经成为一座绿树成荫、风景秀丽的森林公园了。

西蜀山是我招待从外地到H市游玩朋友的最佳地。为什么说最佳呢,因为这里基本没有需要消费的地方。上山不收门票、没有游乐器械、没有观光车、没有餐饮店,有的只是新鲜的空气、满目的翠绿。

虽然没有观光索道,但是上山的方式还是有三种可供选择,第一,铺的平平坦坦两车宽的盘山公路;第二,用大青石码的整整齐齐蜿蜒而上的石梯;第三,就是在杂草乱石中被人随意踩出的一条凸凹不平的土路。第三种登顶的距离最短,却是最危险,难度系数最大的,因为这条路几乎是直上直下,十分的陡峭,而且脚下乱石又多,要是一不小心滚下去,估计也能摔掉半条命。

我向来喜欢先苦后甜,所以一般都是选择用第三种方式登山,用第一种方式下山。登山时筋疲力尽、大汗淋漓,下山时踩着公路,吹着山风,听着音乐,格外的惬意。登山时常会遇到从这土路下山的人。真不知道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没听过吗?下山本来难,你还偏偏选这条路,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有一次我居然遇到一个穿着尖头皮鞋从这下山的男人,唉!真是个奇葩。

前面这是什么情况!我喘着粗气,抬起头,扶着路边的一棵小树,站直了身子观察上面正在吵闹的三个人。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过膝连衣裙的女孩子,站在从路中间半露在土外的一块青石上。她瘪着嘴,轻晃着脑袋,一头黑色的直发在她的脸颊边甩来甩去,小模样还不错,就是透着十二分的矫情。

再往她的脚上一看——上帝、耶稣、弥勒佛!不是矫情,她是脑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脚上穿的是一双白色的细跟凉鞋。当然是中跟的,但是穿这鞋从这条路下山除了让我怀疑她的智商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让你脱了鞋,你不干,这路,我也没办法背你啊!来,听话,你试着再走一步。就一步,你试一下,试一下。”一个穿着蓝色运动衫的男人背对着我,拉着她的手,仰面哄着女孩。

女孩子还是瘪着嘴,拼命的晃着脑袋。

那男人又焦急的说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啊!我们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啊,听话啊,宝贝!你就先走一步,试一试,就一步,听话啊,宝贝!”

那女孩子终于开口了:“可人家的脚真的好痛啊!”

“那怎么办,你又不愿意光着脚走。你让我怎么办,总不能现在下山给你买双鞋送上来吧!”

这时一直站在他们旁边没有说话的那个穿着白色POLO衫的男人说话了“涵涵,要不你穿我的鞋吧。”

“我怎么没想起来,宝贝,你穿我的鞋吧!我光着脚下去,亲爱的,这总行了吧!”

那个叫涵涵的女孩撇着嘴撒起娇来,“不要啦!你们的脚都臭死了,我才不穿呢!我脚太痛了,我不走了。”

看到她那个作样,我真想上去帮她一把,先让她抱成团,我轻轻一推,又快又省力,直通山下,嘿嘿!想想就觉得好爽!

不过男人好像都喜欢这个调调的女生,这种女人看着想狂抽耳光,而男人却当小公主宠的女人,异性缘一般都十分的好。你看现在这位,身旁的这两个男人都是上等货色啊!

背对着我的男人,身材像电视中的超模一样宽肩、细腰、长腿,虽然没看到正脸,但这个背影也够让人浮想联翩的了。边上站着的那个白色POLO男,身材虽然差了点,个子也不太高,但五官十分的俊秀,全身上下,收拾的也是干净清爽。这白色POLO男完全就是我钟意的书生型男子,最让我喜欢的是他的声音,低柔、缓慢,透着一种绅士的优雅。

正在暗自欣赏他时,POLO男居然向我走了过来。

上帝、耶稣、弥勒佛!这是几个意思啊,难不成他会读心术,看出我对他青睐有加,所以过来投桃报李了。

“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你看我朋友的女朋友脚痛下不了山了。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过份,但是你能不能把你脚上的运动鞋卖给我?”

What???我没听错吧!这帅哥也太不客气了吧。请问,我把鞋给她,那我穿什么?这路上碎石这么多,难道我的脚是铁打的吗?再说,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不是女人吗?我不是颇有几分姿色的美女吗?

我强忍着怒意,微笑着问他:“你打算出多少钱买我的鞋子?”

他被我一问,居然楞住了。那个一直背对着我,哄小女朋友的男人,终于转过身来了,果然是个大大的帅哥,帅气值已经快要超出我承受的范围了。他眼神魅惑的对我笑了笑,性感的嘴角轻挑着,我感觉魂都被他勾走了。他笑着问我:“美女,你打算要多少钱呢?”

我收收了心神,默念着,冷静,冷静,输人不输阵,气势不能被压下去了。“这鞋子我买的时候几百块,但是我穿了有半年了,这就值钱了。我看就算个吉利数,你给我9999吧!”

那个大帅哥大笑了起来,对身旁的朋友说:“东霖,你带了这么多现金吗?”

POLO男摇了摇头。

大帅哥一本正经的说:“美女,能刷卡吗?”

“对不起,只收现金!”我也一本正经的回答他。

大帅哥转过头去,对着他的女朋友说:“宝贝,那美女的鞋子太贵了,我买不起,怎么办?”

“我又没说要穿别人的鞋子,亲爱的,你下山帮我去买一双运动鞋吧!”女孩嗲声嗲气的撒起娇来。

“你这个磨人精,我真的要被你折腾死了,下次我和东霖出来运动,你不要再跟着了。”

“你们俩一在一起,就把我甩一边,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不过登山,我是再不会来了。”

“东霖,你在这陪着涵涵,我下山买鞋子。”大帅哥说完亲热的拍了拍POLO男的胳膊。

“好的,下去时,注意点。”

大帅哥和我擦身而过时,扬着眉对我笑了笑。我假装没看到,低着头,继续我的登顶之行了。路过那个叫东霖的男人时,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专注的看着朋友的身影,又低下头看了看手表,表情却是十分的平淡。

我刚离开他们二三米远,就听到东霖说:“涵涵,你先坐下来休息会,把鞋子先脱了吧。”

“这么脏,怎么坐啊。”

“这里有块石头,还比较干净,你坐在这。”

“东霖哥哥,我坐在你腿上,行吗?”

“不行!”

“真小气!”

……

什么情况,这女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绿茶婊!今天真是不虚此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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