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老叫花想通了?我说也是么,要不是他看我骨骼惊奇,何必老是这么缠着我呢?
“前辈……”陆宜满眼含笑的转过头,只有空空的小巷,而那老叫花早已不见踪影。
“你这个老骗子!”陆宜怒吼着,走出了小巷。
刚转过那颗老槐,陆宜又看到老叫花在槐树下对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抛媚眼,吓得那女子快快的走开了。其实那女子长的很是一般,就是胸大一点。
没想到这还是个老色胚。
陆宜站在老槐下,面色不善的看着老叫花。
“年轻人,何必这么执着于修仙呢?”
“这世间有太多不平事。”
“是有很多不平事,你管的过来么?”
“看不见的我自然不管,可看到了,总不能不管。”
“就像昨天的那个老农?”
“你怎么知道的?”
“我全都看在眼里,当然知道了。”
“那你也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本就是这天地间的至理,狼吃羊有错么?”
“狼吃羊是没有错,可是如果狼把羊吃完了呢?没有节制的话,狼也会饿死的。”
以前从没有人想过狼把羊吃完了会怎么办。老叫花砸吧砸吧嘴,饶有兴趣的看着陆宜。
“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是不是我想出来的不重要,重要的在于谁来节制。不立规矩,不成方圆,只有在有序,正常的制度下,社会才能发展,人类才能进步。你看看昨天的那些菜农,为了不得罪黄家,他们都不敢站出来说真话,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黄家会越来越嚣张,那么这天地间也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了。”
“你说的也许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是如果你踏上了修仙之旅,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就有理。打了小的,出来老的,打了一个,出来一群。你还能坚持自己的信念么?”
“这些话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不管是凡间,还是在修仙界,我都会将我的信念贯彻下去。”
“既然你有心,我就给你指一条明路。”
“您终于肯收我为徒了?”
“你这么想成为我的徒弟?”
“能拜在您的门下,是我的福气。”
“话说的好听,可是现在的你,还差的远嘞。”
“什么意思……”就在陆宜一个眨眼的功夫,这老叫花又不见了。
陆宜又气又笑,这个老叫花总不按常理出牌,自己所学的东西,完全用不上。
陆宜失落的向前行走,就感觉一个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陆宜一回头,就发现老叫花递过来一个精美的葫芦。
“这个呢,就是吴仁贵所要的紫金葫芦了,不到三天的时间,那些个仙人就会来到醉仙歌了,用这葫芦,相信吴捕头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差事的。至于你能不能从此踏上修仙路,就看你的造化了。”
陆宜接过葫芦,再一抬头,发现那老叫花又不见了。
陆宜也没管那老叫花,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早就已经习惯了。轻轻的抚摸着葫芦,陆宜眉开眼笑的向衙门跑去。这老叫花终于干了一件人事。
刚到衙门口,陆宜就看见吴捕头急急忙忙的往外走,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吴捕头。”
“陆宜呀,你那公服估计还要过两天才能到。这几天你就穿这衣服去菜市吧。”
陆宜将葫芦往吴捕头的眼前一递,“您要的就是这东西吧。”
吴捕头抬头一看,这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紫金葫芦。一把抢过葫芦,吴捕头细细的抚摸着,好像这是自己家刚降生的婴儿一般。
“没想到呀,我原来以为你就是会点功夫,长了一副好皮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将周家的那小娘子拿下了。”吴捕头对陆宜赞不绝口,将葫芦揣进了怀里。
陆宜当然不能说这是老叫花给他的,尴尬的对吴捕头笑笑,“既然事情都办妥了,那么那个巡逻……”老叫花说三天以内,那些招收弟子的仙门仙派就会到醉仙歌,既然帮吴捕头把事情办妥了,也该提要求了。
吴捕头犹豫了一下,“这个嘛,过两天再说吧,我现在还有急事,就先走了,菜市那边你也不用去了,就在家里等信就可以了。”
说好的事情,怎么说变就变?看着吴捕头匆匆离去的身影,陆宜真是失望透顶了。平民冷漠,权贵跋扈,高官食言,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啊。
陆宜想起了毕业时学员们嘲笑自己的那个场面,失落的蹲在了地上。
“你这倒霉孩子,怎么蹲在这呀,饿了吧。走走走,跟哥哥此饭去。”
陆宜一抬头,王大全伸过大手,抓着陆宜的手腕就把他拉了起来,不由分说的走向了醉仙歌的这一条街。
陆宜其实一点都不饿,但是看着王大全那火急火燎的样子,一股暖流从心底流淌而过。
太阳刚升起不久,所以饭馆还没有开门,但是街边的小摊是一家连着一家。包子,混沌,豆腐脑,烙饼,油条,大米粥。丰盛的不行。
王大全把陆宜拉倒了一家豆腐脑的摊前,坐了下来。
“伙计,两碗豆腐脑,再来四根油条。”
“我给你说啊,你嫂子呢,就是嘴巴硬,可是下面软,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钱。昨天的事呢,你也别往心里去。”
“大全哥,我都懂,我吃了这么多年的白饭,嫂子心里肯定也有点不乐意,平时说几句气话,也算正常。”
“嗯嗯,你能明白就好。”
豆腐脑和油条都端了上来,王大全也没招呼陆宜,嘶溜嘶溜的几口就把那碗豆腐脑给吃完了。
陆宜将自己眼前的推了过去。
“大全哥,等会你还要干活呢,多吃点。”
王大全一摆手,“不行不行,你昨晚都没此饭,肯定饿了。你快此,你快此。”
算了,也不用为一碗豆腐脑和王大全纠结了。
陆宜刚端起碗,就听见远处又是敲锣,又是吹唢呐的声音。抬头望去,出殡的人都披麻戴孝,往天上撒着纸钱,正中间六个壮汉抬着一口杉木大棺材。走进了一看,发现昨天护着老农的那个女子走在棺材前,一边摸着眼泪,一边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念着什么。
陆宜见到这女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所以看了一眼,就低头吃起豆腐脑来。
王大全叹了一口道:“这张家娃子也是可怜,娘刚走,这爹也跟着去了。”
陆宜头也不抬,呢喃道:“这都是命。”
“你这倒霉孩子,咋能这冷漠呢,好歹人家也死了人。”
陆宜冷哼了一声,将昨天的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王大全看着那张家女子也变得不善起来,随后又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黄家的势力大呢。就算是黄家的一个家丁,走路也是鼻子孔朝天。当时就算有人站出来给你说句公道话,可是事后呢?万一黄家找麻烦怎么办?那个时候可没人能为他们主持公道。”
也许王大全说的在理,可是陆宜实在受不了那种冷漠,就算事后来安慰两句也行啊。都各顾各,以后有了事情,谁还会帮你。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那披麻戴孝的张家女子款款走来,对着陆宜施礼。
“小女子张彩莲,昨天谢过公子仗义出手,可是我家爹爹还是没能挺过去。”说着张彩莲又哭了起来。
陆宜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更何况这张彩莲哭起来柔弱无比,就更让人怜惜了。陆宜连连摆手道:“姑娘别客气,还是给你家父亲办事要紧。”
“张家小妞,你就答应了我,做我的十八房姨太太吧。”
黄文焕插着腰,瞪着一双三角眼,阴阴的笑道。
(待续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