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压根就不知道发生在六十一年前的那场惨烈海战。更不知道六十多年前的军方绝密档案中,关键人物张家林最后下落不明。
对于南韭山,我去过几次,但都是蜻蜓点水般的浮光掠影,匆匆而过,倒是那秀丽迷人的海岛风光至今让我回味无穷。
周五的早上。我正在办公室上网看新闻,恐怖大王****被美国海豹特种部队斩首,引发了全美国人民的狂欢,更引发了全球网络的发帖狂欢。狂喜的、同情的、愤怒的、哀悼的、调侃的,****的死,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视觉盛宴。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你好,哪位?”
“我是陈老大,有件好事要照顾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哦,陈老大啊,说吧,我倒要看看,你又有什么好事照顾我。”
“有个客人想去南韭山旅游,他叫我给他找个向导,报酬是300元一天,怎样?你愿意去吗?”
“有钱赚,当然愿意去,只要你别像上次叫我带客人去花岙岛那样忽悠就行。”
“嘿嘿,”电话那头,陈老大干笑了几下,说道:“那是意外,这次可是好差事。”
“好吧。不过,南韭山现在可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游客不是一律不准上岛吗?”
“这个你放心,我陈老大是什么人,一切我都会帮你安排好,你只要陪着客人在岛上四处走走,就算完成任务。”
陈老大果然神通广大,当我赶到爵溪渔人码头,一艘往来海面上的钢质小渔轮正停靠在岸边,这种船专门做散客上岛旅游的生意,被大家称为“海上的士”。一位戴着黑色遮阳帽的老人正在船上等着我。
我跳上船问道:“你就是陈老大介绍的那位客人吗?”
那老人鬓发银白,却精神硕健,说道:“不错,我是宋继堂,你是陈老大介绍的那位楚羡冰了?”
我应了一声。心里却想,好怪的名字,什么不好叫,偏叫送鸡汤?船老大跳上岸解开缆绳,然后上船启动发动机,小渔船突突地冒着黑烟直向南韭山驶去。
通过交谈,我才得知,这位叫宋继堂的老人来自北京的一所大学,是一位考古专家,也是一位古代史教授。他因为从《象山县志》看到:“韭山摩崖石刻,在韭山南平岩上,字大五六分至寸许,近被海沙拥塞,止得千余字可见,而不能识为何时所刻。”作为一位对摩崖石刻有着深刻研究的考古专家,宋继堂对孤悬海外的南韭山石刻大感兴趣,因此专程上岛看个究竟。
五月的阳光温煦照人,随着海浪的起伏,使人悠然自在。一路上,海鸟在船尾追随,小渔轮在海面上划下的浪花,给人带来了阵阵腥咸的海的气息。
坐在船上,我一边远眺南韭山,一边向宋继堂介绍南韭山的地理位置。
南韭山其实属于韭山列岛,韭山列岛是一个拥有76个成员的岛屿家族,它又归属于另一个更大的家族舟山群岛。列岛地处舟山群岛的最南端,东临东海,西隔牛鼻山水道遥望18公里外的大陆。
韭山列岛处在舟山渔场、大目洋渔场、渔山渔场、浙江东海渔场四大渔场的交界处,它既受到上升洋流恩惠,将海底丰富饵料翻上来,为海鱼、海鸟提供食物,又离大陆较远,免遭工业区“三废”之苦。这里气候温婉湿润、有众多礁石为生物提供庇护,植被丰茂,是个动物乐园。
南韭山岛作为韭山列岛的主岛,主要由火山凝灰岩构成,花岗岩脉有局部探出地表,一路展去,彩岩层叠,如锦如画;四下海湾多金色沙滩,水碧天蓝,山头时有云雾飘缈。登高远眺,帆影鸥姿两相伴,浮云浪花互晖映,宛若海上仙境。南宋景炎元年(1276),左丞相文天祥从元营冒险脱身,闻皇室后裔在温州一带集部抗元,乘扁舟南行途中,船过乱礁洋,见岛礁沉浮,青翠万叠,如入画图。于是他在戎马倥偬中写下了“海山仙子国,邂逅寄孤篷。万象图画里,千崖玉界中。风摇春浪软,礁激暮潮雄。云气东南密,龙腾上碧空”的千古绝唱。
经过4个小时左右,我们终于来到了南韭山的简易码头。
码头上,一位穿着迷彩服的中年人等着我们。我不等小渔轮停稳,便抢先跳上码头,转身伸手将宋继堂教授拉上岸。小渔轮等我们都上岸后,调转船头驶回爵溪。
中年人上前自我介绍,说道:“这位是宋教授吧?我是韭山列岛自然保护区的老蔡,陈老大打电话来,说宋教授要到岛上考古,如有什么需要帮助,请跟我说。”老蔡边说边向我们分发名片。
我低头看了一下,只见上面写着:“韭山列岛国家级海洋生态自然保护区管委会,蔡建平副主任”。
宋继堂教授连连说道:“哦,原来是蔡主任,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有小楚陪同就可以了,如有需要,一定麻烦蔡主任。”
蔡建平说道:“不客气,不客气,那你们就先到岛上转转吧。我们管委会的房子就在那,到时宋教授可以住几天。”蔡建平伸手指了指半山腰的白色楼房。
我接过宋继堂的登山包,跟在他的后面开始往岛上走去。没想到老人虽然头发银白,走起山路来,却一点也不输让给背着包的我。不知道他在包里装了些什么东西,倒也不是十分沉重。
呈弓字形的南韭山岛,南端高耸宽展,西南、西北有两个海湾,可供船只避风泊锚;中部地平坡缓,植被繁茂,花木苍翠,适且人居。登高远眺,浩瀚碧波,海天一色,无边无涯。由于岛上常年海风吹拂,高大的树木并不多见,但低矮的灌木丛郁郁葱葱,满目苍翠。
见宋教授低着头直往前走,我不由问道:“宋教授,你以前来过南韭山岛吗?”
宋继堂说道:“没有,但我对这个岛似曾相识。”接着,宋教授告诉我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就是他在北京的时候连续几天梦见海外有座小岛,岛上有一大片摩崖石刻,一位白衣女子向他询问其中的奥秘。原本宋继堂并不在意,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在报纸上看到韭山列岛被列入国家级海洋生态自然保护区的新闻,他才发现韭山列岛跟他梦见的小岛十分相似,这才决心亲自到岛上一探究竟,查个明白。
说话间,我们来到南韭山岛唯一的原住民村庄南韭山村的村口。山坡上零零落落散布着五十多户人家,村口山坡上还放牧着一群山羊,点缀在青草间的是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姹紫嫣红,而远处是白浪金沙的海滩,蔚蓝浩淼的大海。简直就是一副让人沉醉的油画。
就在这时,宋继堂教授突然发出一阵怪异急促的喘气声,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向前方。
我连忙上前扶住宋教授,一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犹如电击。
只见前面的山坡上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美丽女子。难道这世界上还真有宋教授梦中所见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