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当然姓赵,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我倒不太清楚,不过我听徐池说,他以前在象山市文化部门工作,当初主张对塔山遗址进行第一次挖掘好象便是他。
老赵住在上进路,那里算是老城区了,房子也是古色古香的老式四合院,木结构的房子在假山、水池以及树木的映衬下,显得古典而神秘。
老赵穿着一件暗红色的唐装,留着长长的胡须,一看就有点得道高人的味道。
花梨木的茶几上,一套古色古香、茶香沁人的茶具,看得出老赵对中国的茶文化也颇有心得。老赵一边给我倒茶一边说道:“嗨,年纪大了,也不经常出去,就在家里捣鼓捣鼓旧玩意,可谈不上是什么古董,平时么写写字,喝喝茶。”
我喝了一口茶,说道:“赵老,你这茶可不简单啊,怕是阳羡的雪芽。”
老赵眼光一闪,欣喜的说道:“哦,看来楚兄弟也是茶道中人?”
我说道:“在赵老面前,岂敢班门弄斧,唐代卢仝的《七碗茶歌》中写道‘天子未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道出了当时阳羡茶的地位之尊贵。而宋朝的苏东坡也有‘雪芽为我求阳羡,乳水君应饷惠泉’的咏茶名句,也使人对阳羡茶无限向往。而这茶纤细挺秀,色翠显毫,汤色明澈,香气清雅,滋味鲜醇,回味甘甜,正是阳羡雪芽的特点。”
老赵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阳羡这个地方真是天生的茶香之地、茶艺之境。这茶叶,是我去年去阳羡参加江南绿茶十大品牌评选时,阳羡的茶商送的,你能认得出来,倒是不枉这杯茶了。”
我笑着说:“这叫赶得早不如来得巧,是我口福好啊。”
老赵说道:“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说道:“听说赵老对古玩很有研究,我想请赵老看看这东西。”
我边说边从拇指上拿下那只长生玦,老赵接过淡黄古朴的长生玦后,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走到桌子旁,拿起一个放大镜对着玉玦仔细看了起来。老赵抬头看着我说道:“兄弟,你这玩意哪里来的?”
我把戒指的来历简单的说了一下,当然,其中许多骇人的细节我跳过不说。
老赵沉思道:“这玉玦可价值不菲,你得好好保留,半环形有缺口的佩玉,古代常用以赠人表示决绝,成语有绝人以玦的说法。但听你说起这玉玦的来历,我倒是怀疑这是一种扳转某物的工具。”
我奇怪的问道:“这是工具?什么工具?”
老赵说道:“古人射箭时套在右手拇指上用以钩弦的器具,俗称扳指。”
我恍然大悟,指着那道缺口说道:“哦,原来这缺口是拉弓弦拉出来的啊。”
老赵把玉玦还给我,说道:“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说完,老赵口气一变,问道:“听说这次塔山遗址考古挖掘,楚兄弟你也在场?”
我奇道:“是啊,赵老怎么对考古也感兴趣吗?”
老赵说道:“听说这次考古挖出了一件宝物,小城的人哪个不知?”
我说道:“是哦,我听徐池说起,好像当初主张对塔山遗址进行第一次挖掘的就是赵老您啊?后来没有经费,第二期挖掘一直拖到现在?”
老赵说道:“那倒不单单是经费的问题。其实第一塔山遗址挖掘出来的文物,经过考古专家的鉴定,已经有6000年的历史,像一些墓葬很明显有殷商时期的痕迹。这就很让人费解,按理说,我们历史记载的殷商时期还处于奴隶社会,我们象山市又那么偏僻,当时最多也就是一个东海边的小山村,怎么会有殷商时期的墓葬呢?所以说我们第一次的考古发现连一些专家都无法解释。”
我说道:“是啊,听说那次考古挖掘发现,塔山遗址墓穴中人骨架居然有一米八,那在当时还不成了巨人啊。如果塔山文明能够得到证实,那可是要比河姆渡文明还要早上一千年,那我们象山市的文化大市建设可要大放异彩了。”
老赵说道:“是啊,市里也正是这个意思,现在又进行第二次挖掘,发现的疑点就更多。这次国内考古界有名的宋继堂、冯渊教授亲自主持挖掘,没想到还真的挖到宝了。”
冯渊教授是全国有名的考古专家,据我所知,我国几起大型的考古课题都有他身影,尤其是对殷墟的考古有他独特的见解,在考古界有比较高的声誉。但听老赵如此一说,倒似乎话中有话,我不由好奇地问道:“这考古挖掘还有什么疑点吗?”
老赵又想起了当初第一次挖掘塔山遗址的时候,进入古墓中,居然遭遇了另一群人的攻击,幸亏老赵本身也并非普通人,但猝不及防下,考古人员还是遭受了一定的人员损伤。可想而知,塔山遗址并非普通老百姓所想的那么简单。
老赵说道:“不错,20年前,我参与了第一次塔山遗址考古挖掘,正是当时发生了我们无法解释、也无法明白的事情,才会匆匆结束那次考古挖掘。”
我大奇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赵却摇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并没有回答我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