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珍珠,飞鸽传书,让无忧子老人尽快来新郑会盟之地。”回到自己的屋里,锦宁就对珍珠说道。这个老头也太腹黑了,在我锦官城里住了这么多年,本公主一直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在背后摆我一道,真是为老不尊。
“公主,这件事摆明了是无忧子老人故意为之,怕是不会轻易前来为陈苏太子解蛊的。”珍珠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哼,本公主还斗不过这个老家伙了?!你像这样写……”锦宁附在珍珠耳边耳语了几句,不时露出奸诈的笑容。
珍珠掩嘴偷笑,听完就匆匆去写信了。心想还真是不能惹自家公主,不然可真是啥都干得出来,你看看连老人都不放过。
第二日清晨,东莱国别院里静的出奇,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相国齐仲、上大夫百里、上将军白驹三人席坐几前,纹丝不动似乎是泥像一般。端坐在主位的东桓君白乐毅,面如冠玉、宸宁之貌,浓密的剑眉叛逆的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双目微闭,表情释然,英挺的鼻梁下薄唇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他右手手指微微曲起,有节奏的触及几面,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正好和屋内水漏的“嗒~嗒~”声合二为一。
水漏边伺候着的司漏使,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水漏的刻度。在这死寂的宁静里,这水漏声格外刺耳。
滴漏的水线终于升到一个刻度,又一声滴答过后,司漏使朗声高唱:“辰时到——”
白乐毅微微抬眼,英俊的脸孔似笑非笑,犀利的目光从几面上移起,依次扫向百里,白驹,落在齐仲身上。
齐仲瞥见,适时奏道:“辰时到了,果如君上所料,顾王、卫王抗命!不仅没来参加昨天的祭天仪式,现在还没有赶到,看来是连今天的国事会盟也不参加了!”
顾国与卫国都和东莱国接壤,卫国在东莱国西南方,接壤东莱、邢国、郑国、商国;顾国在东莱国西北方,接壤薊国、邢国和东莱,还和锦官城比邻而居。这俩小国其实不是不尊重轩辕王室,是和东莱国有仇。东莱国因为接壤的小国只有这两个,随着国家的日益强大,一直想吞并这两弹丸之地,怎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白乐毅和齐仲就商量着在会盟之前先找借口欺负了这俩小国一下,不轻不重的派人侮辱了他们的国君。后又让他们知道此次新郑会盟是东莱倡议组织的,这两国国君为了尊严断然不会参加会盟。这样就可以以帮助轩辕天子收复不尊王的小国为由,堂而皇之的吞并卫、顾了。齐仲本来还担心这两小国中会不会有人才,看出东莱的阴谋,怎样都会参加会盟,无奈看来这两国确是国中无人,轻而易举就中了此计。
白乐毅两眼放光,稍稍点头:“诸位爱卿,这都看到了吧,不是朕非要与这两个小国作对,而是他们不把天子放在眼里,翅膀长硬了,想飞了!”
白驹长身站起,他是白乐毅的表哥,孔武有力,熟读兵法,实乃冲锋陷阵的不二人选。“启禀君上,微臣请缨西征,誓将他们的翅膀折下来,为君上下酒!”
白乐毅将目光移向百里,“老爱卿,你说呢?”
上大夫百里看了白驹一眼,眉头微皱:“陛下,顾、卫两国显然已成脓疮,早晚要挤!然而,这两国相邻各个大国,且顾国比邻现在势头正盛的平安一隅锦官城,我国贸然出兵,怕会遭到百姓顽强抵抗和诸国伏击。工有次第,事有缓急,微臣以为,当务之急不是征伐,而是朝见天子,举办国事会盟,此为百年省会,天下诸侯云集。可在今天会盟之时提出联兵讨伐顾、卫的提议,目的是为天子讨回公道。我国到时讨伐也为时不晚!还是先组织好本次盛会为急务,稍有闪失,就有可能埋下祸根,不可收拾!”
白乐毅连连点头:“嗯,老爱卿所言极是!”将目光转向齐仲:“齐爱卿,朝会诸事,齐备否?”
齐仲朗声奏道:“禀报君上,万事俱备!依朝会安排,还有一个时辰朝会即将开始,君上也该准备一下。”
白乐毅点头:“齐爱卿,既然你是大会司仪,天子与本王还有天下诸侯,就得服从你的安排。小心准备去吧!”
巳时,天子行宫外雅乐齐奏,一片祥和。行宫外一箭之地站着等候觐见的十四诸侯。见人都到齐了,站在行宫门口,台阶之上的齐仲朝乐队摆了摆手,亮开嗓门大声唱到:“尊王襄夷,天子会盟,东桓王驾到!雍庄王驾到!邢殿下驾到!薊殿下驾到!郢殿下驾到!”
众乐手奏起天子迎宾乐,听到点名的诸侯按次序迈步走进行宫。接着,齐仲依次叫到:“曲文王驾到!陵武王驾到!姚平王驾到!郑厉王驾到!……北漠王驾到!”被齐仲叫到名字的诸侯,依照所叫次序走进行宫。
身着龙袍,身材魁梧,面色红润的轩辕灵王端坐于主位,年近50的灵王壮实的像头公牛,一张方脸不怒自威。此时他脸上挂着微笑,神态怡然。
按照齐仲所叫的顺序,列为公侯依次向天子三叩九拜,行觐见大礼,灵王也一一赐座。
按史书所载,列国在朝见天子时,应该严格按照与皇室的血缘关系远近、爵位次第排序,丝毫颠倒不得。邢国与郑国是皇室血亲,照理应该排在最前面,此番齐仲所列席次却完全是以国家强弱、实力大小论定的,根本无视皇室规矩。这也算是战国特色,大国均无异议,灵王更是不敢随意更改。
齐仲接着唱到:“诸侯到齐,国事会盟正式开始。首先请天子致词!”
轩辕灵王站起身来,威严的看了座下诸侯一眼,大声说道“诸位公侯齐集新郑,天下归心,实为百年来一大盛事,可喜可贺!为了天下太平,百姓安宁,减少战事,朕在此向诸公致谢!”灵王抬起桌上酒爵,第一爵祭天,第二爵祭地,第三爵与各诸侯共饮。
灵王接着说道:“诸位公侯,两百年前,就在这里,就在前面不远的土丘上,轩辕武王会盟八百诸侯,誓师伐夷,统一天下!两百年后的今天,在东桓君的帮助下,诸公秉着为天下大一统,为万世开太平,为生民立命的目标,又重聚于此,实乃国之大幸,万民之福!希望此次盛会能圆满成功的举行,重襄两百年前的盛举!”灵王说完又敬了大家一杯,然后回到主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