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宗,阳光明媚。
街市上,依旧人来人往,此今日,却是掀起了和常日里不同的喧哗之声,因为这片街市中,多出了一群外来者。
如果从空中往下看的话,今日街市里的人流大多密集在中段位置,而在这人群的中间又是空出一大块地来,这空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地面突起,多出了一个圆台,在其中百来号身穿和寒宗款式相异的道袍之人站在圆台后面,神色嘲讽的看向四周人群,而四周人群则是脸色难看,目光冰冷的凝实他们,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怕这些人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这些人修为全部都在聚气九层以上,更是小半突破了九层,达到了序列的境界,更是有三人,已然突破了聚气十二层的地步,成为天骄!
他们的道袍上绣着五行图纹,其中代表土行的黄土一字尤为显眼,这些赫然都是五行门土行一脉弟子!
“堂堂南岸第一大宗,居然无人,未免太可笑了。”圆台上,一个身穿土行道袍,相貌很是俊逸的青年嘴里叼着一根樱桃枝,目光扫过四周,声音轻浮的说道。
在他脚下,一个寒宗弟子满身是伤的躺在那里,气息微弱,就连身穿的道袍也残破不堪,被鲜血染成了淡红色,在青年说话的同时,踩着寒宗弟子的脚一个用力,直接从背部陷入下去,顿时使得寒宗弟子剧痛中醒来,发出一声惨叫。四周旁人见状,纷纷露出怒色,眉头青筋暴起欲要冲上去,却是被一些尚有理智的弟子拦住。
百来号土行弟子见状,神色更加轻蔑,甚至还笑出声来。而圆台上青年一切都看在眼里,目中嘲讽更浓,一脚踢出,将那濒死的青年直接踢出圆台,立刻被四周人抱住,其中一人把脉查看伤员伤势后猛地抬头看向圆台上青年,目中杀机浓烈,却是不敢出手。
因为这些人是北岸五行门弟子,虽说南北两岸间随着每一次天河大战,仇隙越加深重,可此时这些五行门弟子却是土行一脉大长老带来,以访看的名义降临寒宗。如果这些五行门弟子有个闪失,那么对于寒宗的影响就会异常恶劣。
都是大宗弟子,虽然看对方不顺眼,但却不会在关乎宗门门面的重事面前撕破脸面,五行门弟子在到来寒宗后就被安顿在地域一角,平日不会和外出和寒宗弟子来往。
而寒宗之人也不会闲着寻上门去,两者本井水不犯河水,怎知这时,五行门弟子却是全部蹦了出来,直接就在人潮拥堵的街市上设下擂台来。
这几乎就是挑战寒宗的门面!
更加让人暴怒的是,半天过去,五行门只上了一人,却是将所要挑战的寒宗弟子全部扫荡,且下手之狠毒,全部上擂之人,都是濒死!
擂台上,那叼着樱桃枝的青年神色轻蔑,哈哈一笑道:“泱泱大宗,弟子辈中居然连我一人都比不过,怕是笑掉人大牙了!不如过来我们北岸,我们五行门想来会可怜你们,安排你们做一份杂役,也比这里有前途。”
此言一出,身后那些土行一脉弟子纷纷哄笑起来,而四周寒宗之人神色更加愤怒,几乎无法抑制的就要冲上前去,而那向前替伤者把脉之人,眉头一皱,取出几枚丹药给伤者喂下后,站起身来,冷声朝圆台上青年道:“莫非此番贵宗前来,就是为了这般横行霸道不成!”
“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摆擂,就是想着两宗相互切磋,共同进步的念头。敌不过,是修行不够,怨不得别人。”圆台上青年轻笑道。
“我们宗门内修为有数的大弟子和序列都闭关潜修,争取在秘境中抢仙缘,如果想要切磋,可过三年后在秘境中切磋去!”
人群中,立刻有人反驳,青年闻言,笑声更浓,道:“不对不对,仙缘之事怎么可以强求呢,七年时间,也应该有一些完成潜修了吧,可现在居然没有一人敢出来,不是胆小怕输,又是如何?”
青年的这句话可以将声音放大,顿时让土行弟子们笑声更大,而寒宗弟子一边则是脸色阴晴不定。而先前把脉之人,神色冷冽,却是冷哼中,居然一步迈出,踏上了圆台之上。
“寒宗序列李广,倒要讨教一下口出狂言的道友神通如何!”
李广一步迈上擂台,全身修为蓦然回荡而开,聚气十层的威压轰然扩散,让土行一脉弟子纷纷目光一变,而那叼着樱桃枝的青年神色一凝。至于四周寒宗弟子,一愣后露出惊喜之色。
“李广师兄!我记起来了,他是十年前踏入聚气十层的李广师兄!”
“可李广师兄虽是序列,可本身不擅长斗法,着重的是一身炼丹疗伤之术,若不是被逼急了,怎么会踏上擂台。”
“但师兄毕竟修为摆在那里,且七年闭关潜修,怕也是具备一些强悍的神通,否则怎么会上台做无把握之事。”
“师兄,上,替重伤的师弟们报仇雪恨!”
一阵阵纷杂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那青年神色凝重,取下嘴边的樱桃枝,少倾后一个抱拳,笑道:“五行门土行一脉赵磊,李广道友的隐蔽之术出神入化,即便是赵某这么长时间也是没有察觉出来,佩服。不过看着这么多师弟的惨状却是没有出手,道友的忍忍比起神通更让在下五体投地。”
赵磊话语中讽刺意味浓郁,李广目中寒芒一闪,冷哼道:“怎么,五行门就会养出这么些只会废话之人么,若是如此,就乖乖的滚回你们北岸!”
说罢,只见李广全身修为轰然转动,单手掐诀一挥后,一阵寒风蓦然呼啸而出。
“土木桩。”赵磊见状笑容不变,将嘴角上樱桃枝抽出两指一弹后射出,只见这樱桃枝迎风见涨,眨眼的功夫,居然化作了丈许粗大的厚重木桩插在地上,阵阵土黄色光晕突然从地面涌动覆盖木桩之上,闪烁不止,使得任凭寒风吹拂,也无法将其移动分毫。
“这种粗制滥造的法宝,也敢拿出来献丑!”
李广看着木桩,目中寒芒更甚,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多出了一颗褐色的丹药,随手一抛,那丹药砰地一声崩溃,大片褐雾弥漫而起,随着寒风卷动中拂过木桩,顿时木桩上呲呲之声不断响起,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飞快腐蚀,最终咔的一声完全溃散。那寒风卷着褐雾,朝赵磊疯狂而去。
赵磊脸色一变,不断后退间双手掐诀,全身灵气急速涌动在体外形成一片土黄色光幕。褐雾寒风和光幕触碰在一起,顿时发出阵阵呲呲的炸响声,只见光幕被腐蚀成缕缕烟丝,眨眼崩溃,其内的赵磊被褐雾覆盖,一声惨叫传出,皮肤上蓦然出现大片烧伤。
“来给被你羞辱的师弟们赔罪吧!”李广目中寒芒冷冽,又取出一粒绿色丹药捏碎化作绿雾,寒风卷动化作一条碧绿风蛇疾驰袭去。
可这风蛇还未临近,却是被一股巨力刹那掐住,砰地一声崩溃开来。李广脸色一沉,目光看去时,在面前赫然多出了一个男子。
此人看上去二十有几,修为突破了聚气九层,已然和他达到同样十层的地步。他出现之后,一掌拍出,顿时他全身褐雾消散,露出了其内昏死过去的赵磊。
“道友这是何意,之前此人和李某师弟斗法时,我们也没有出手干扰,莫非是不顾规矩不成!”李广冷声喝道,向前迈出一步,声音传出的同时,四周氛围骤然一变,此地所有寒宗弟子神色阴沉,目中杀气毫无隐藏的露出,一种凶煞之意瞬间覆盖擂台,即便是后面那些还在看笑话的土行一脉弟子,也是脸色瞬变,身子不由得冷颤一下。
李广这是借势压人!
这里是南岸寒宗,纪律严明,门规铁血,就连这第一大宗的名头,也是一次次战争中杀出来!
他们可以看着台上同门被羞辱,可那是在遵守规矩的情况下,说白了就是技不如人,所以他们不会出手。可若是对方坏了规矩,他们也不会客气!
“这就是南岸寒宗!”土行一脉弟子中,三个天骄之辈目光一凝,感受到四周那种逼人的气势后,也不由得心惊起来。想起之前门内长辈谈起寒宗时,神色中隐隐露出的忌惮。
中年男子脸色阴沉,少倾后忽然笑了起来,抬手一掌拍在赵磊身上,顿时赵磊一震,仿佛受到难以形容的剧痛一般惊醒发出惨叫,体内传出咔咔的骨骼碎裂自身,喷出大口鲜血后,再次昏死过去。
“赵师弟修为尚浅,敌不过李兄,就不必浪费时间了。”中年男子沉声道。
“不顾规矩的,是你。”李广声音如寒风吹起,说出时再次向前迈出一步,顿时四周凶煞气势更浓。
中年男子沉默,目中却是有凶芒一闪,抬手直接在胸膛一拍,顿时喷出一口鲜血,身上气息颓靡不少。
“李兄,这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