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洛阳王宝藏
第十一章尸王张尽忠下节
此时的长明黑峡谷当中,死一般的寂静。利刃小组全体成员均被尸王张尽忠的伏魔烈尸裹进棺材,铁锁封印,尽数落入张尽忠股掌之中。
然而幽冥桥厉鬼召回的一个时辰也已将尽,几具棺材在这空旷幽深的黑暗之中犹如碎石一般,朝着桥下的万丈深渊坠落着,坠落着。
“哇哈哈,众生之命本尊想拿就拿,想杀便杀!哈哈哈!”
张尽忠狂笑不止,脸上的青筋暴起,原本平静的脸上此时竟然变得狰狞恐怖,整张脸因为兴奋而扭曲的可怕。
……
突然间幽冥桥精光大震,到处晃动不止,张尽忠明白这是脱离幽冥桥厉鬼召唤的最好时机。柳月残魂刀高高举起大现红光,biu的一声张尽忠化作一道虚影从桥上消失了。
幽冥桥也应声垮脱消失,又再次化为无数的碎石岩片散落在黑暗的任何角落之中,等待着下一个特殊的深夜再次绽放!
……
画面一转,长明黑峡谷的一处景色秀丽美妙的山峰之上的凉亭之中,赫然站立着一人。
见得此人穿着华贵,气度不凡,一身全黑的带帽长袍,黑色帽檐挡住他深邃的双眼,只留一缕枯发在左鬓间浮动,血红色的斗篷被风吹拂着,金铝的蚕丝镶边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般的刺眼,整个人好似一位久经百战的将军一般威武。
然而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强大邪恶的气场却在告诉着世人,他不是什么将军而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是真正的坏蛋!
这神秘之人正是刚刚逃离铁锁幽冥桥的尸王张尽忠,此时的张尽忠危危地站立在这凉亭之中,倒背着双手低眼俯视着山峰之下的花花草草、鸟兽虫鱼,犹如君王一般,眼中却带着些许的惆怅。
张尽忠后背着的右手轻轻从身后抽出一支长笛,眼神十分温顺的抚过长笛,怜惜有加。
长笛全身由纯玉雕划而成,气质古朴不显奢华。上刻一束梨花,一看就不是什么平凡之物。
张尽忠缓缓抬起长笛放在长有尖牙的嘴边,笛声起初清幽豪放而后渐渐变得低沉而又哀伤,缕缕细长的笛声好似在讲述着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故事,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恩!权势易得,知音难求,不管为人为魔,即便我现在是这幅模样,伏吙长笛还是一如当初的常伴吾之左右,哈哈,甚好,甚好!”
张尽忠在这空旷的山谷之间长啸一声,将伏吙长笛放回腰间,身法一动,朝着远处的一片群山之中飞去,只留下那清幽而哀伤的笛声仍在山谷间回荡不休。
笛声是那么的清幽无疵,清妙的笛声当中它在讲述着一个部位人知的故事,一个令人经久不愈忘却的故事。
……
经久之后,蜿蜒山群的一处乱坟岗之中突然出现一个红点,点光一闪张尽忠本尊现身出现。
张尽忠抬眼望了望面前到处散落的石碑碶文,冷哼一声,长袍一甩。
顿时乱坟岗之上出现一道红光,光线相互穿插形成一个血红的五角星由一个大大圆圈围绕着,像是什么封印法阵,法阵之下赫然出现一道石门,想必这便是到了张尽忠的老巢了。
寒尸洞!
没想到啊,这乱坟岗之中的门阀竟然这般隐蔽,一般人怕是挤破了脑浆子也找不到张尽忠的藏身所在。
石门大开之后,张尽忠biu的一声化成一道残影钻了进去,门间波纹一闪,石门也遁地消失不见了。
“王您回来了,鬼桥那边还算顺利吧?”
张尽忠刚一钻进乱坟岗之中,一群仆人般的烈尸两列排开,十分恭敬地跪伏在地上,不敢说一句话。
为首的一人手持开刃阔斧,远处望去犹如穿了一身巍峨盔甲,定睛一看此人盔甲乃是被无数的钢钉直接楔砌在肉身之上的,此人正是张尽忠的得力心腹——魔偶兢翀。
“恩,遇到一点小麻烦,不过已经解决了!上边怎么说?”
张尽忠声音不带一丝人情,冷冷地会问到。抬腿一甩斗篷跌坐在骷髅王座之上,手里的残魂刀慢慢挑起石桌上的酒壶,刀身一甩,正巧插入王座之后的块磐石间,手里握住酒壶喝了起来。
“回禀王,上边传来话信,说是请您三日后亲自前往帝竭魔宫一趟,说是有重大之事商洛!”
兢翀细细禀报着话信的内容。
“哦?”
跌坐在骷髅王座之上的张尽忠听得此处,眉宇间突然一挑,分不清仅仅是高兴还是兴奋,因为他知道将要有大事发生了。
“回信魔宫,就说我知道了!”
张尽忠手里提溜着一只酒壶,好似喝醉一般的一摇一晃地朝着尸穴中走去。
“今天谁都不许打搅我,本尊......醉了!”
“是!”
魔偶兢翀依旧十分恭敬有加,单膝跪伏在地听从着王的指令。
......
过了垂珠帘,尸洞后面是一条通天般的长梯,两侧火把均匀排列,先行两个大的石雕麒麟对立摆放两旁,石阶一直延伸至圆顶方才停止不再继续。
张尽忠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跨扶着老旧的石阶,缓缓地抬动着双腿,回想着在幽冥桥上和应长鸣的种种对话。
应长鸣的种种话语和嘲讽令张尽忠原本早已冷死的心脏又重新的跳跃起来,它跳的那么的疼痛,跳的那么的刺骨,往事的残缺离情好似洪水一般从张尽忠内心的最深处一阵的涌了上来。
老旧的石阶,层层叠上,古质的楼梯扶手上细致的划痕都在述说着这间墓室的往事,墓室的尽头摆放着一口巨大而略显巍峨的棺材。
整具棺材由四条铁链四角悬挂在半空,棺材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红魔晶石,棺材的底座上留有一圈的孔洞,应该是用来通风的,但是,僵尸也需要呼吸吗?
再细细观察,悬空的棺材正下面是一方若大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
张尽忠手中的酒壶脱手滑落到了地上,酒水洒落了一地。张尽忠一抬左手,棺材上盖慢慢划开,嘶啦嘶啦的声音令人听着直起鸡皮疙瘩,然后缓缓地浮动起身体,慢慢的躺进了这血棺之中。
棺盖刚一合上,棺材底座上的孔洞开始缓缓地向外流淌着猩红的鲜血,刺眼的血液顺着孔洞从棺材之中流进下面的池水当中,原本清澈见底的池水渐渐的被鲜血所染红,池水红的发亮浮现出了几个大字——化魔池!
......
睡梦中的张尽忠少了很多的烦恼,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人身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是多么的高大威武,心中的铿锵热血是多么的豪放,他和两个交好的发小一起习武、一同参军、一齐修炼灵力,他们有着同样的报复和情怀,他们一起上阵杀敌、一起风餐露宿,即使想象着马革裹尸的死法都是一致的相同,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真实,一切都是那个美好!
他慢慢的回想,回想到有一天徐历程突然高兴地从外面捡回来一本帛书。
当打开帛书的时候,杨连超脸上出现了奇怪的表情,帛书上的文字张尽忠和徐历程两人谁也看不懂,然而只有杨连超自己能够看懂,那时的杨连超就好似着了迷一般,没日没夜的躲在后山的一个树洞里钻研,他们问杨连超帛书上都写了什么,杨连超什么也不说,只是那样的钻研,有时钻研上心了就会拿脑袋往门上砸,简直跟疯了一样。
后来被杨连超的养父应天刚发现了,应天刚将杨连超从树洞里拖了出来,把他吊到操场上训练用的铁架子上打,就拿着鞭子使劲的抽他,杨连超被应天刚抽的皮肉都烂了,鲜血染透了衣襟,泼了冷水接着打。
隆冬的初月,杨连超因为身上的伤痛和冰冷的井水而冻得瑟瑟发抖,应长鸣实在看不下去就自己扑到杨连超身上,想要替他挨鞭子。
“父亲,要打就先打我这层皮!”
那个时候的应长鸣才刚刚十二岁,看着一向疼惜自己的杨大哥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父亲残忍的鞭打。
“你给我滚!”
应天刚一脚将伏在杨连超身前的应长鸣踹开,应长鸣就趴到地上抱着应天刚的腿不住的哭喊。
应长鸣不住的哭喊,请求父亲饶了杨连超,可是应天刚就是听不进去,从白天一直打到夜近,一直打的长鞭都卷了毛才住手!
“你给记着!你永远都是人族抗魔军的三大中校之一,你应该成为英雄,不要翻看那些旧史,它会害了你的!”
应天刚气得将破损的长鞭用力摔倒一旁的草地上,哼的一声走了,就在那以后应长鸣再也没有见过应天刚。他们都说应天刚是被魔军用奸计给蒙蔽后被抓起来软禁了。
杨连超被张尽忠和徐立成两个人从铁架子上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他们把杨连超放在地上,应长鸣拿来了药物品,徐历程和张尽忠赶紧给杨连超进行简单的包扎,然后让应长鸣赶紧打电话找医护人员来。
就在张尽忠给杨连超伤口包扎的时候,他发现杨连超虽然伤的很重,到处都是伤痕皮肉往外翻着,但是有些地方却只是留有一条红色疤痕,像是刚刚长出来的肉一般。
“唉,他怎么样了?”
张尽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杨连超,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听见操场一般上有人过来,几人不觉抬眼一看,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背着个箱子和应长鸣朝这边跑了过来,个头和应长鸣差不多高。
“不是,小鸣我让你叫的人呢,怎么来个丫头片子!”
徐历程以为应长鸣没听他的话跑出去玩了,一把扯住应长鸣的衣领,吓得应长鸣赶紧指着身边喘着粗气的说道,
“她....她就是,她叫兰香,是水系幻师,能....能治疗!”应长鸣也是紧张的一字一顿的说不太清楚。
“行行,赶紧的,小姑娘拜托了!”
张尽忠赶紧招呼小兰香给杨连超治疗,在小兰香的精心治疗下,杨连超的伤势很快得到好转,后来又在疗养院修养的大半个月才算恢复了过来。
但是自打那以后,杨连超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将自己反锁在屋子里谁也不肯见,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惹应天刚生气导致应天刚在魔军突然袭击时乱了方寸才被掳走的而感到愧疚。
当时人魔生死大战在即,临阵抗魔军总指挥管应天刚被魔军掳走,三大中校中实力最强的杨连超闭门不出,大局没人掌控,所有人都急得焦头烂额,乱了方寸。
但是就在大家以为杨连超无法从自责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时候,其实杨连超早在从疗养院出来的第二天就已经莫名的失踪了,其他人也是在人魔大战的当天才知道真相的。
人魔大战还是按照预期的时间开始了,没有了总指挥官和最强中尉的英明领导,抗魔军一度溃败,人族五百年来经久的奋战只差这一步就能攻进帝竭魔宫活捉魔君鄂多,然而扫清魔族的宏志却提前夭折了,人族不知道还要再受魔族多少年的蹄铁屠戮才能再次迎来一次伟大的圣战。
当时的应长鸣年纪过小,性格鲁莽冲动,不愿就此跟随抗魔军草草离开,独自一人背着应天刚留给他的雷炎虎头银枪去帝竭魔宫刺杀魔军鄂多去了。
张尽忠和徐历程发现了应长鸣的踪迹之后,两人跟了上去。
平心而讲,作为身负使命的热血男儿,他们也不甘就此放弃这个五百年生死才换来的大好时机,只是在山大的撤离命令面前,你不说,我也不说,都在等着另一个人的行动,最终他们满腔的豪情还是被应长鸣这个十几岁的毛头孩子给点燃了!
就这样他们三人脱离了组织的撤离任务,自行组织了一个刺杀行动小组——狩魂者!
三人满腹热血的上路了,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有喜有悲,但是一切都不如他们出发前所想的那样。
.....
张尽忠在睡梦中继续回想,他回想到应长鸣用虎头银枪刺进魔君鄂多身体的时候,他回想到了徐历程当时诡异的表情,他回想到了自己,感觉自己的心脏现在都还能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它是那般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自己心穴里钻,它就像是魔鬼一样来索自己的命,张尽忠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被掏空了,慢慢地变得冷死、僵透了,就在他意思将近的时候,在鄂多尸体的后面他好像看见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的身影看似好般的熟悉,后来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直到后来在一个巨大的宫殿当中醒来,张尽忠发现一切都变了,到处都找不到应长鸣和徐历程的身影,而自己骨子里却多了许多的魔性,他想象着应长鸣和徐历程被魔军给杀了,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偷偷的笑,他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开心,他竟然拥有了魔灵的力量!
“哈哈哈,我为什么会如此的开心!难道我不应该刚才伤悲吗?”
“因为你是本来就是魔族的红灵玉麒麟!”
突然张尽忠听见石柱后面有一个奇怪的声音,这个声音他从来都没有听过,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真正的帝王!
那个人戴着密实的头盔,一身镂空的金铝盔甲,黑色的龙秀长袍,只是那上面的龙秀很是诡异,很别样很熟悉!从那个人的话语当中,张尽忠得知他手里拿的就是传说中的歃神剑!
而那个人,就是现在魔族的第四代魔君——欲邪!
张尽忠清楚的记得那个人的声音,很是沙哑,但是他听得出来,那不是这个人本来的声音,他是在伪装自己的声音。
“玉麒麟?玉麒麟?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张尽忠内心在嘶吼,但是身体却在狂笑,他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这具身体,他在干什么,自己竟然再给面前的这个人下跪!
“为什么.......”
张尽忠回想到这里,思路开始有些恍惚了,他原本清晰的思路又开始变得跳跃起来,每次都是这样,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就是头骨炸裂般的疼痛。
张尽忠只记得他成为玉麒麟之后很痛苦,身体里每天都会有两个意识在做着殊死搏斗,他知道,要么它死,要么自己死,才能得到解脱!
痛苦的张尽忠每天都在想着办法摆脱藏在身体里的红灵小鬼,但是他越是挣扎,自己内心的意识丧失的就越快,他分不清哪些是自己想干的,哪些是不该干的事情,
直到这一天的到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迷失了心智,他不知道为什么经久的兄弟之情会抛弃自己,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那个样子,他不应该是那个样子!
直到那一刻,他看到自己将一把红亮的残魂刀刺进了自己体内,滚烫的鲜血顺着刀身流到手臂,血液开始变得越加的粘稠,到处都是血液的腥臭味,腥臭的竟然连他自己都感到恶心。
他开始从痛苦中挣扎,他以为自己得到了解脱,他以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就了却了一切。但是为什么自己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为什么最讨厌鲜血腥臭的自己如今竟然还要以吸食人血为生,自己为什么还要苟活于世!
“为什么!”
斗大的血棺当中,突然破出一声怒吼声,宏厚的声音在空旷的血尸古墓中经久不休!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