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肥硕的身躯不自觉地往后移动，在她身后不远处，是一个荷花池。
秦臻眸光复杂地落在池面，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张少女的脸，十四岁的年纪，青涩的眉眼，弯弯的唇角。画面再一换，已变成了一具被水泡的发白肿胀的脸。
“你……你……你要做什么！”张大娘语不成调，挣扎几次想要起身，都被秦臻一脚踹趴下去。
“大娘，我常常在想，回雪去了也有半年了，你说，那么冷的天，她一个人在湖里，是不是很寂寞？”秦臻俯身看着张大娘，目光幽幽，语气森寒。“你看你身后这湖，可还记得回雪就是在这里失足跌落湖中的？”秦臻把失足跌落几个字说得极慢、极重。
张大娘吓得浑身瑟缩，嗅到死亡气味的她声色俱厉道：“你敢！我是夫人的乳母，我若死了，夫人不会轻易罢休，定会叫你这个小贱人偿命！”
秦臻负手而立，语气淡淡，“大娘，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敢！”不仅敢，还非常敢！“夫人？从今开始，你们一个都别想独善其身。”
似乎知道威胁无望，张大娘开始哀求秦臻，“大小姐，以前都是奴婢的错，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吧，奴婢还不想死啊，奴婢还有老母亲要侍奉，奴婢若是死了，奴婢的老母亲可怎么办啊。”
秦臻已经不想听张大娘哀求，脚尖一勾一踢，张大娘翻滚着掉入湖中，“放心，你是夫人乳母，跟了夫人那么多年，你若不在了，夫人感念你这么多年辛苦的份上，也会替你养着你母亲，至于你，还是下去替我陪回雪吧。”
“救命啊！救命啊！”张大娘不会浮水，方才摔那一跤崴了脚，再加上湖水冰冷刺骨，扑腾两下就往湖底沉了下去，“咳——咳——秦臻——救命——”张大娘似乎还想骂人，最终求生意识占了上风，她扯开喉咙奋力呼救，身子在湖水中浮浮沉沉。早知道她就不为了绕近路给夫人折梅花走这里了，这里地处偏僻，自从半年前回雪淹死在这里之后，更是少有人来。如今府里的人都在前边侍候，她就算呼救也不会有人听见。
张大娘杀猪般的嗓音断断续续呼救。
“太吵。”秦臻眉头微皱，脚尖一点，身子腾空而起，落在张大娘头顶。
张大娘被这一踩，整个脑袋没入湖水中，一双手却伸出水面，紧紧攥住秦臻双腿，想扯着她一同沉湖。但是无论她怎么用力，秦臻依旧保持脚底贴在水面的距离，不坠一分。
片刻后，张大娘的手缓缓松开，终于沉入了湖底。
秦臻脚尖点水，站在水面，目光怔怔，片刻后飞身上岸，捡起地上的冷馒头，在雪地里翻弄一圈，毁灭掉所有证据，很快，积雪就会将一切覆盖，掩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