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闻声回头的是一个清秀的少年,笑眼薄唇,双眼尾尖对称缀着两颗小小的红痣。
开口声音平和,没有起伏平仄:“还没找到?”
“是。”
楚楼央垂眸笑笑,挥手屏退报信的手下。
若有所思地蹲下身,盯着被迷雾笼罩着的深渊出神。
本以为这一次可以除去太子和莫家两个肉中钉……眉心微动,眼波里的笑意如涟漪荡漾,没想到却被莫家的六小姐反将了一军。
输了……楚楼央抿抿嘴,在阳光下,眸光璀璨,这一次,他把母亲输给了她。
下一次,他要拿回来什么东西好呢?
想了一会,出声唤道:“僵心……”话音未落,身侧闪出一个银白的影子。
初春的风彬彬有礼,穿过山谷也不露锋芒。
似他的声音,平平淡淡,悠悠远远。
“把她带给我。”
回答他的是一声长久的咆哮,震慑之音盘旋在山谷之上,惊起千千鸟群。
平地这么一声虎啸,吓了我和所有鸟一跳。
老虎?
我环顾四方,一边找老虎,一边找可以在鸟翼纷飞的危机时刻避屎的地方。
不远处,一块凸出来的巨石很理想,我立刻向其靠拢,待我靠拢完毕,一个惊喜赤裸裸地出现在我视线里。
一个肉体,男性的肉体。
肉体清纯地坐在巨石后一泊清湖的岸上,背对着我,后背肌理紧致、骨骼分明、细皮嫩肉还有些脏。那不是一般的脏,那是一种让你觉得性感撩人的脏,一种有故事的脏。
我咽了口口水,声音之大,惊动了肉体。
回头,一张眼熟的脸露出来。
“如意?”
听见我竟能喊出他的名字,他好像有些吃惊,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瞪着我。
我寒暄,希望他不要紧张:“你没死啊?”看他不说话,我只好自顾自地说下去,顺便婉转地表达一下我对他的关心:“我还以为你死了。”
说完,我已经坐在了他身边,关切地检查他的肉体有恙否。
我看见大片的伤痕上裹着泥土,落在他瓷白的皮上,有一种颓败的美感。
我看得越认真,他的脊背就越僵直。
终于挨不住,僵硬地开口:“回不去了么?”
“你说我回不去了?”
吉祥只听见对方声音有些不善,抬起眸去看,不料那双明晃晃的眼睛就停在他的面颊旁。
像掉进了全是镜子的陷阱,满眼是自己不着寸缕的窘相。
然后更清晰的是耳朵上传来的痛感。
“你说我……”我威胁地眯眼,又重复了一遍,“回不去了?”
一般被我这样盯着的男人都会神魂颠倒。
可是他没有,仗着拥有着火辣的肉体,与我对视。
我从未见过一个活人有这样宁静的眼睛,像一片湖,卧在风和日丽的天气里,饶是有风也不动分毫。
想到这,我有些害怕。
颤巍巍地抬起手,伸向他。
鼻息平和……我松了口气,在对方微露不解地目光里缩回手,心里庆幸。
还好,不是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