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从里面出来的鸨爹看见这幅景象,心底叹了口气,很多年前,他曾经也是一个痴情种,曾经也这样在身后的看着他心中的那个女人远去,但是,岁月是杀猪刀,生生的划在脸上,更何况还是一个青楼男子,终究是抵不过时光荏苒,现世的喜新厌旧和灯红酒绿。
“回去吧!”鸨爹甩了甩手里的红手绢,对着朗月哀怨的说道。
却只见朗月还静静的站在哪里看着君沫月远去的方向,一动不动的,低垂的眼里似乎盛满了快要滴落的液体。
鸨爹看朗月的模样就知道这孩子是掉进爱情海里出不来了,又叹了口气,扭着腰摇着猫步往楼下去了,他还要去招呼那些达官贵女呢。
太子女府,门口屹立着两只硕大的威风凛凛的麒麟镇守石,朱红色的大门,铜狮的门扣,再往上,赫然就是御赐的太子女府金色牌匾,再进去的风景倒也不输君九儿的逍遥王府,但相对简朴一些,赤瓦绿墙,假山假石,小桥流水,从中间直走直接到达大厅,往过大厅是中院,再后面则是君沫雨的阁院,但是中厅之后也有两条岔路,这左边则是侧妃玉轻的轻音苑,右边的则是太子女妃傅新灵的灵智楼。
此时的灵智楼中,君沫雨正坐房间内在批改一些无关紧要的奏折,这是身为太子女的职责所在。
白色的珍珠流苏被一双保养得当的手轻轻拨开,顺着手往上,是一张典雅大方的害羞脸蛋,正是太子女明媒正娶的太子女妃,傅新灵,他的另一只手端着一碗安神的参茶,缓缓的朝着君沫雨的方向,轻轻的放到桌面上。
“沫雨,累了吧,喝些参茶吧,能补气安神”
君沫月执笔的手一丝停顿都没有,继续的写着手里的奏折,根本不理会傅新灵的话,冷冷的丢出一句话。
“谁允许你叫本宫的名讳,没看见本宫正在批阅奏折么,出去”
“可是,太子女,…”傅新灵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开始泛白,平时严肃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委屈,初一和十五都是她应该要陪他的日子。
“没听懂本宫的话么?出去”君沫雨的手一横,一支上好的狼毫笔便丢在了傅新灵的脚边,在光洁的花岗岩上晕染出了几朵小小的墨花。
傅新灵被君沫雨的大声呵斥的声音吓到,往后退了一步,低头看着被君沫雨丢落的狼毫笔,心里绞痛,脸上更是苍白无力,沫雨,就这么厌恶他么?往日里那些情谊哪里去了,他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傅新灵不懂。
傅新灵是女皇最敬重的太傅傅明玉的儿子,理所当然的,傅新灵自小便是嫡长女君沫雨的伴读,小时候,每次他闯了祸,君沫雨都会和他母亲说情,为他开脱,两个人的关系也是极好的,从小他们两个人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不为过,为什么?为什么沫雨会变成这个模样?而自从太子女及簈礼,全国选妃,于是他请求母亲说要嫁给太子女,母亲便向女皇请旨,女皇虽然犹豫,但后面还是同意了,在向母亲请求的第二天,他很开心的跟她说起这件事,而她却跟他说,我只当你是我的弟弟,傅新灵的那一刻,梦想着嫁给她的心宛如刀割般的心痛,后来,他不顾她的反对执意要嫁给她,沫雨即便在不愿,也和他成了婚,说不上恩爱,但他们也是相敬如宾,就这样白头到老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出现,他和沫雨根本不会是今天的模样,都是那个叫玉轻的贱人害的,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傅新灵垂下的精致修饰过手指甲狠狠的扣进手心,手背因用力过猛而青筋毕露。
君沫雨厌恶的扫了一眼傅新灵,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觉得脏,继续拿起另一只笔批阅。
傅新灵咬了咬牙,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神色木然的转身,然后一步一步的离开,等他走下石阶时,就听见后面的房间传来一声茶水摔碎的声音,蓄满在眼里的泪水像开了水龙头一样,止都止不住。
从远处急忙忙的走来了一个男侍,掏出身上的手绢替傅新灵擦拭泪水,“主子,这种事情不要放在心上,或许只是太子女看得奏折心烦意乱了,总有一天,太子女会明白您的心意的”小慧一边替傅新灵擦眼泪一边安慰道。
“会有那么一天么?”傅新灵婆娑着泪水,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轻的让人听不见。
“主子,走吧”小慧搀扶着傅新灵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