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吃了些食物,夜幕渐渐降临,整个寺庙被笼罩在黑夜里,但稍稍明亮的星光却也是夜空里最美的风景。
晓怡今晚也不知道钱绍谦抽了什么风,愣是把她拉到寺庙外紧紧地抱着她,任由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反正都是夫妻了,也就顺了他。
“晓怡,觉得今晚的夜空如何?好看吗?”
晓怡微微从他的怀里抬起眸子,看着闪烁着的星空,露出了笑容,“嗯,真的很漂亮,我都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看过夜晚的天空了。”
听着她轻柔的声音,钱绍谦的心顿时一疼,搂着她的手愈发紧了些。回想起这阵子发生的事情,钱绍谦是真的很心疼怀里的丫头,可她偏偏也不发牢骚就这么陪他一起挨着受着,怎能让他不心疼呢?
周围一片寂静,晓怡双手环着他坚实的腰很是满足现在有的一切。虽然自己的身世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也还没有回去问清楚自己的娘亲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是眼前的男人,现在是她最可靠的港湾,就当她矫情吧,只想这么一直和他在一起,天长地久永不分开。
“晓怡。”
“嗯?”
“我爱你。”钱绍谦猛然冒出口的话着实让怀里的小妮子愣了很久,见她迟迟没有回话,他也是微微一笑,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很是有种讨好的意思。
“没什么表示吗?嗯?”
晓怡真的被吓住了,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冷不丁的说出这话,心中甜丝丝的,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咯咯直笑,很是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也爱你,一直都是。”
听着她的回答,钱绍谦搂的更紧了,生怕她会从自己的身边逃走一样。
夜,是那么的宁静,和谐。可在本该情义满满的时候,钱绍谦却在晓怡看不见的时候露出了一抹苦笑。
是呀,多想能和她一直这么下去,不管尘世的喧嚣,不管朝堂的纷扰。只要身旁能够有她,在哪都是最好的,可是如今却是一种奢望。
“晓怡,不论我做出什么决定,只愿你能平安,我舍不得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更不希望你混到我们这件事里。”钱绍谦看着天上的繁星皓月,心里却也打定了一个不得不做的决定。
第二日清晨,晓怡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身侧空荡荡的也是一愣,“一大早的去哪了?难道在练功吗?”说罢便穿戴整齐走到院子里,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可能有事去了吧。”随后就伪装了一下去大街上买点吃的。刚回到寺庙就看见钱绍谦站在佛像前,笔直的身姿站在佛前更是别有一番滋味,晓怡微微一笑,很是欢快地跑了过去。
刚一靠近,就见钱绍谦转身,脸上的表情却是不耐烦和愤怒的气息。
“你去哪儿?不是和你说了不要打出乱跑吗?我的话你是不是当听不见?嗯?”
他的声音没有了往日对她的温柔,更多的是冷漠与不屑,瞬间让晓怡的心咯噔了一下,一脸蒙圈,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他也是担心自己出去买东西遇到危险吧。
“对不起嘛,这不没吃的了吗?我就出去买了些,你放心,我伪装了一下不会被人认出来的。”看着钱绍谦黑着的脸,晓怡也是带着笑容,想逗他开心一点,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晓怡也不敢在说些什么,默默低下头,“绍谦,你怎么了?”
“宁晓怡,你如今怎么变成这样,连我的话也不听,太让我失望了。”猛然抬手,将她手里的包子打落在地上,转身就朝着寺庙外走去。留下晓怡一个人站在佛前不知所措,拿在手里的包子滚落在地上,晓怡低着头看着包子从白色变成黑色,眼泪也有些忍不住的滑落下来。
一整天了,晓怡随便坐在地上,想了很久,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钱绍谦今天会发这么大的火,想着家里的事情,晓怡也很是心疼他。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她也不记得自己坐在佛前多久了。
忽然,寺庙门口有一个黑影缓缓走了过来,因为天色太暗,她看得也很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个摇晃着的人。那人走近她双目猛然挣大,赶忙跑了过去,扶着他很是心疼,“绍谦,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喝成这样了?”
钱绍谦喝了不少的酒,头也是疼得厉害。微微偏头看着身侧的人,深沉的眸子在一瞬间从欣喜变成了冷漠,一把甩开晓怡扶着他的手,“,我不用你管。”说着便要晃着身子走到里面,直接躺在铺好的“床”上。
看着他的背影,晓怡的眼泪更是没出息了,她坚强的抬着头,想起钱绍谦以前说的,头抬着,眼泪就可以流回去了。舒缓了情绪,便走进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他,心中顿时一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默默替他盖好被子,自己也躺在他的身侧,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晓怡似乎睡着了,听着她浅浅的呼吸,钱绍谦猛然睁开双眼,尽是忧伤。轻轻转身,看着她眼角干涸的泪痕,甚是心疼,伸手想抚摸她的脸颊却在靠近的瞬间止住了。
“晓怡,对不起。”放在身侧的双手发出咯咯的声音,他额前的青筋也微微凸起,可见他此时的无奈与心伤。天知道从早上开始,一直要对着她冷眼相对,是多么难的事情,有好几次看着她失落的模样,自己都快忍不住冲上去紧紧地抱着她。
强制压制自己的情绪,很是艰难的睡在一旁,明天又是让他揪心的。
阳光并未全部将大地照耀到,晓怡就觉得自己身上一凉。缓缓睁开眸子,看着身上的被子不见了,一转身却看见钱绍谦满脸冷漠的那着被子看着她。
“绍谦,你怎么起这么早?”
“早?身为我们钱家的媳妇一点规矩都没有,还说早?实在太不像话了!”
看着钱绍谦此时的脸色,晓怡很是无奈,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眼神暗淡一下还是快速的穿戴好一切,给他准备吃的。
随意布置的“小桌子”上摆着热乎乎的包子,钱绍谦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准备吃的打算。
“怎么不吃?”
只见钱绍谦带着怒意闭了双眼,几秒后将桌子上的食物扫在了地上,“吃?你让我吃这些?宁晓怡,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做妻子的常识。身为钱家的媳妇,如此不计,着实让我们钱家蒙羞,真不知道当初瞎了什么眼娶了你,还给我添这么多的麻烦!宁晓怡,你这尊大佛,我们钱家供不起,你走吧!”说罢,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狠狠的丢在她的脸上,一丝情面都不讲。
“绍谦!”周子煜刚刚赶来就看见这么一幕画面,着实让他心头一紧。看着晓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里的空洞怎能让他不难受?
钱绍谦看着他来了,没有说话,狠狠看了眼前的晓怡转身离去。
“晓怡,你没事吧?”周子煜看着他离开,心里很是不安,但看着晓怡也是不放心。
晓怡没有说话,捡起地上的那封信,上面赫然写着休书二字,着实刺痛了她的眸子,眼泪倾覆而下,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为什么,绍谦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晓怡。。”周子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绍谦刚才那副模样,心里似乎有了一种猜想,眼神也是微微黯淡了下来。安慰了几句还是决定追上去问问,毕竟他不希望自己猜想的是真的。
刚追了几步,就发现钱绍谦蹲坐在大树旁,眼角难得看见几行清泪。他的双手关节处已经血肉模糊,可见刚才他捶打树干的时候是有多用力。
“绍谦,你这又是何苦呢?”
微微抬头见着是他,缓缓起身走到他身侧,嘴角的一抹苦笑着实让人心酸不已。
“子煜,我不想晓怡卷进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不能堵上她,我输不起!”他的眼神已经开始变得猩红,“子煜,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也不能再拖下去了,按照原定的计划我现在必须进宫面圣,晓怡就拜托你了,千万不要告诉她我进宫了。”拍着他的肩膀,转身离去。
“绍谦,一定要平安回来,不然,我可不会管‘朋友妻不可欺’了。”周子煜看着他黯然的背影,略微调侃的话语也让钱绍谦前进的身子微微一顿,只是几秒却又继续向前。
直到走了一段距离,才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也罢,待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