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谦,现在怎么办?”周子煜凭借自己专业的观察能力,可以看得出王三说的并非是假话。
钱绍谦微皱了眉头随后又释然,“无妨,此人行事谨慎,也是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的。不过,竟然能教唆王三自然是清楚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王三,竟然现在你什么都愿意说了,不如告诉我们为何你一定要非杀了她们不可,还要将她们的左手砍下来。”
他冷哼了一声,双眸又染上一股说不出的意味,“为什么?就凭她们嘴巴是那么的臭,动不动就骂别人,这样的人难道不是败类吗?”
他的声音开始尖锐起来,就像是嘶吼一般回荡在整个大牢里。晓怡回想了一下第一个死者和差点被他杀害的吴悦涵,也觉得说的很有道理。但一想到齐昭君就很不理解,在大家的印象和评价里齐昭君是个既孝顺又和善的女子,怎么会是他口中的败类呢?
“那你为什么要杀害齐昭君?”
似乎想起了什么,王三又往大牢里面缩了缩,伸出手指在地上挠了几下。
“她虽然没有和其她俩个一样,但是她在对待喜欢自己的人的时候,态度是如此的不近人情。为什么可以伤害别人喜欢她的一片心意?”
整个大牢寂然了,晓怡也偏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三,你杀了她们最直接的理由就是你的亲娘对吗?你是受了她的影像才会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是吗?”钱绍谦不急不慢的说出来,一字字的敲击在王三的心头。他睁大了双眸,眼底默然染上了一层泪光。
见他不说话,周子煜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钱绍谦拦住了。
沉默了一会儿,王三终究还是开了口,“你是怎么知道我娘的事情?”
“你的房子虽然脏乱不堪,但是在你的床头附近还是能看见有一双用布包裹着,却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虎头鞋。你没有成家自然不是你会送给孩子之类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双虎头鞋曾经是你最宝贵的东西。那是你娘送你的是吗?”
王三没有说话,头低的更加的很,此时的他已经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更像是一个戳中了心事无法表达出来的孩子一样。
“我曾向别人打听过你家的事情,你娘在你七岁的时候就死了,是被你的父亲杀死的,而你的父亲也因为杀害了你娘被斩首了。”钱绍谦的声音是那么的低沉,仿佛所说的就像是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晓怡站在他们身边呆呆的看着钱绍谦说出这一切也很是诧异,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情的?
“嗯,那虎头鞋确实是我娘送给我的。原本我们一家生活得很幸福,我娘也很是喜欢我。可有一天我娘染上了毒瘾,把家里的钱输光了还常常和我爹吵架,不仅如此还在外面有了姘头。我爹是个老实人,就因为从小就喜欢我娘,所以就算知道自己的妻子在外面有了不干净的关系他也是隐忍着,辛苦的宰猪赚钱养家。可在我七岁那年,我娘竟然把别的男人带到了家里行苟且之事还被我爹撞见了。我爹再怎么能忍可还是破了功,那时我爹将我护在身后,而我娘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骂我爹无用,还说当初是瞎了眼才嫁给了他。那个偷腥的男人也很是瞧不起我爹,和我娘说了句话便离开了。我娘见我爹不说话更是变本加厉起来,拿起身旁的鸡毛掸子就想要教训我这个性子懦弱的我。我爹为了护着我才反手拿了桌上的刀回了过去,等我们回过神来却发现娘已经倒在了地上满身的血。”
王三说着说着便开始哽咽起来,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晓怡听他说着这些,眼角也开始不经意的泛起了泪光。谁能料想到王三的儿时竟然遭受到了这些痛苦的经历。
“所以,当你看见和春楼的影儿姑娘和今日的那个人言语傲慢便使你想起了你的母亲是吗?而齐昭君正是因为对何宇的感情你才起了杀心是吗?”
“是,她们都像极了我死去的母亲,都是那么的,那么的不近人情。”
问到这里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钱绍谦点了头把剩下的事情交给了秦风他们。
“没想到王三杀人的背后竟还有如此这般凄凉的故事真叫人心寒呀。”周子煜一出大牢就发出如此的感慨,晓怡本就挺难过的,听到他这么说更是随声附和。
钱绍谦抬头看了眼天空,缓缓拉起晓怡的手,感受到了她手掌的冰凉也是微微皱眉,“天都黑了我们该回去了,这案子秦风会善后的,子煜你也该回去看看你那表妹了。”
周子煜还没明白钱绍谦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喂,什么表妹?她怎么了?喂!钱绍谦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呀!”
“你怎么不把话说清楚呀?瞧把子煜急得,你真恶趣味。”晓怡刚才的不开心瞬间被周子煜的呆萌给逗乐了,看着身旁一本正经的人更是忍不住的心疼几秒钟周子煜。
“嗯?还能说什么?是他表妹与我何干?”
晓怡静静的低着头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想起林子里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泛酸,手也不经意的想要挣脱。
“怎么和你没关系了,人家姑娘可是喜欢你的,还抱了你呢。”
慕然间,钱绍谦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晓怡,嘴角的笑意很是让晓怡觉得变扭。
“你笑什么呀?有什么好笑的?”
“是她抱我的,又不是我自愿的,我之后不也推了开来吗?你这是吃醋了?”
听着他有些轻佻的语气,晓怡也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直接甩开了他的手,一个人径直往前走,“谁吃醋了,我才没有呢。”
钱绍谦带着笑意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就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晓怡却被人一把抱在了怀里。她先是一愣随即便放松了下来,这味道是她最熟悉不过的了。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声音也软了下来,就像是正在撒娇的女子一般,糯糯的。
“你干嘛?在家门口被下人看见丢不丢人呀?”
钱绍谦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她身上的味道,是那种很清新很自然的。他的唇移到她的耳畔旁,缓缓的吐着气,“你是我娘子有什么丢人的?晓怡,我不喜欢别的女人靠近我,可我只想你一个人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