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整个周府都因为吴悦涵闹得是鸡犬不宁,周子煜完全不想再搭理她,可又碍于母亲的面子也不好做些什么,只好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冰冷寒清的月光照遍整个大地,不知周子煜已经喝了多少酒,桌子,地上全是酒壶。他面色绯红,满脸愁容趴在桌上,虽然已经全然醉倒,但嘴边依旧在还呢喃着晓怡的名字。每一声都似锥心般的让人心碎,这是一个失去爱的陈述。
这些天周母为了不让吴悦涵出去做些什么,只好忍痛割爱的命人将她看管起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晓怡呆在家里也是愈发紧张不安,时常会一个人站在窗边发呆。自从上次圣旨下来之后,晓怡才知道一开始和钱绍谦做的决定现在已经不是可以随意更改的。会气愤,烦躁吗?没有,此时的她除了紧张之外更多的是有一丝的悸动。有的时候一想到钱绍谦耍酷,冷漠的嘴角,宁晓怡都会忍不住的一个人偷偷瞎乐呵,就连小虎子也是看不过这样傻缺的她,分分钟对她表示自己的鄙夷。
甚至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之后,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疯狂的摇着头,想要甩掉刚才脑海里的那些画面,还不断的提醒自己,“宁晓怡呀宁晓怡,你刚才在想些什么呢,你们只是假夫妻,假夫妻,不要胡思乱想!”
当她冷静下来,默默地坐到床边,双手撑着下巴,嘴巴也是小小的嘟起,心中还是有着一点点失落,到底在难过些什么她自己也很难表达的出来。
因为晓怡家的家庭情况,钱裕德他们对于嫁妆完全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甚至也命人去告诉了王大娘,可以不用什么嫁妆的。但王大娘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该给的嫁妆我还是会给的,多谢亲家操心了。”
虽然这几年家境不太好,手头上也没有什么过多的积蓄,就连晓怡也是听了媒人说的之后才知道嫁妆还要这么多,也在不经意的忧心起来。
“娘,嫁妆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伯父伯母们商量一下,我们估计拿不出那些。”晓怡也是很头疼,毕竟家里的情况她还是很了解的。
王大娘近来一直为了晓怡婚礼的事情忙前忙后但丝毫不觉得很劳累,这也是她盼望了多年才盼来的。现在的她在拿到了凤冠霞帔后做着最后的修饰,微弱灯光下的她满脸笑容,对于晓怡刚才所说的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忙活着手头上的事情。
“你个傻孩子,娘说没事就是没事。”当缝好了最后一针,王大娘才慢慢地收回了动作,眼神里尽是温柔。
“你爹在去世之前我们就开始为了你日后嫁人做了准备,虽然钱不多,但是一些基本的嫁妆我们还是出得起的,你看不都准备好了吗?”说着指了指房间拐角处的那个箱子,已经被红色的绣球装扮完全,晓怡有些不敢相信的走了过去,轻轻地抚摸了几下。
王大娘也是被她这副模样给逗乐了,不禁摇了摇头,嘴角带着笑意,“想看就打开吧。”
在得到娘的首肯之后她毫不犹豫的一把打开了箱子,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心里竟然有些酸楚感,因为她知道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爹娘拼搏了半辈子才为她准备好的,怎能让她没有丝毫感觉?
她伸出手慢慢地摸了上去,眼泪也在眼眶里不停的打着转,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在慢慢变得沙哑起来。
“娘,这些剪刀是作甚的?难道嫁人了还要带着武器吗?你是不是担心我以后被钱绍谦欺负。”
王大娘听出了晓怡已然变化的声音,她也是有些隐忍不住,眼眶也在慢慢的红润起来,在晓怡还没有转过身的时候偷偷地抹了把眼泪。
“你个傻孩子,说什么呢,绍谦这孩子对你怎么样为娘还在看在心里的,这些都是最传统的嫁妆了。”她慢慢的起身,缓缓走到晓怡身边,蹲下身子抚了抚那把剪刀,“这剪刀是寓意蝴蝶双飞。”
指腹又缓缓的移动到另一处,声音也开始沙哑起来,“这些是片糖,寓意甜甜蜜蜜。”
“这些花瓶是寓意花开富贵的。”
晓怡没有说话十分安静的听着娘一一将这些嫁妆的寓意完完整整的说出来,但心中的酸楚感却愈发的强烈起来,当看到箱底那一件件衣服的时候也是一愣,“那这么多衣服是?”
王大娘嘴角的微笑依旧存在,她轻轻地拉起了晓怡的小手,拍了拍,“这七十二件衣服是象征丰衣足食的,晓怡呀,娘可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最担心的最害怕的就是你家人之后过得不好,所以嫁妆方面我们女方一定要准备齐全,不能让你丢人。你要记住,不管怎么样,娘永远都是你的娘,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用着颤抖的语气说完了这番话,晓怡再也忍受不住的一把抱住了王大娘,大声痛哭起来。而王大娘也早已脸上布满了泪水,两人也就这么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屋外的树上,不知是什么鸟雀呢喃了几声,说些什么呢?更多的像是祝福晓怡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随着日子的消逝,婚礼转眼就到,因为礼仪太多太过繁琐,晓怡都开始有些头疼起来,完全不想再听下去。现在的她对于未来的生活也算是充满了期盼,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看见钱绍谦了,甚至有时思念起来也是让人难以相信的。
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了,家里的一切都已经准备结束,天渐渐的染上了一名无边无际的黑暗,大地上的一切生机都在此时变了副样子,一切都显得那么寂静。
晓怡静静的坐在屋子里,也不知道此时是什么心情,好生激动也好生害怕。
“怎么还不休息?明个就是你要出嫁的好日子了。”再次检查了一下家里的东西,一切都安全无误王大娘才能彻底的放下心,路过晓怡这,看着灯火通明的样子也是知道她现在的紧张。
“娘,我害怕。”她的声音变得如柔糯糯起来,可以看出这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小魔头”也是有了这么害怕的一天,王大娘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一脸的宠爱。
“你的心情我懂,娘也是过来人,自是知道你现在心中的想法。不过,晓怡,你是真心喜欢绍谦吗?”
晓怡的身子也是一愣,完全没有想到出嫁的前一晚娘亲会问这样的问题,猛然间也是语塞了,当地怎么回答才好呢?她不知道甚至皱起了眉头。
“娘,我。。。”
“嫁人更是一份责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女人出嫁前是否和未来的相公相爱,但成亲之后就是夫妻,就是要相扶一生走到老的,你明白了吗?”
王大娘的眼神里充满着坚定,她只是想让晓怡明白嫁人不是儿戏,要学会承担罢了。
“娘,我知道了,就像你和爹一样,要一辈子走到老是吗?”
可晓怡心中还是明白的,自己和钱绍谦这段生活可能也不会持续的太长吧,毕竟他是那么的优秀,日后只要他愿意将会有大把的女人嫁给他做妾侍。她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承认。虽然口头上说是假夫妻,但一想到会有那么一天,她的心就像被堵住而一般难受,有的时候她也不经意的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冷冰冰的面瘫。
“是,一定会的。”
晓怡呆呆的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模样,也知道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
小虎子虽然不太明白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但也是察觉到了晓怡和王大娘情绪的的变化,默默地绕着它们转悠。
晓怡眼神也开始变得柔和起来,看着很是有精神的小虎子,想起之前特意去青峰上上找师傅参加她的婚礼,可连他的面都没见到。曾经熟悉的屋子里空荡荡的,一点师傅的气息都没有,但竹桌上却留着一封信。
晓怡一看封面就知道那是师傅的字迹,看着是写给自己的也是一愣,难道是知道自己会来找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阅读起来:
晓怡,你的心意为师已经知道了。但早已习惯云游四海的我已经不适合人间那喧闹的氛围了,你的婚礼为师便不参加了,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