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不说话,剑雨也不敢说,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冷漠。
剑雨想,皇上估计要前功尽弃了。
整整坐了两个时辰,剑雨把持不住,小心翼翼地说:“主子,再不动身,恐怕来不及了……”
“找两匹好马,奔回京城只需两日。”初夏冷冷道,“多的这一天,我不想回宫。”
“主子,那你想去哪?”
“就在这里待着吧。”
如果碰巧岩少爷到中原办事,也许能看上一看,兴许或者遇上鬼火圣域的人问问陆岩的情况也好,要么也许说书人会说说西域武林的情况。
再差再差,什么都没碰到什么都没听到,这里也更靠近西域一些。
她好像在纷涌的人群中看见很多个岩少爷。
有的人眼睛长得岩少爷,有的人走起路来像岩少爷,有的人穿紫色的衣裳,有的人身边跟着个小书童,身后跟了两个仆从。
“剑雨。”初夏想说点什么,可是无话可说。
剑雨默默递了块帕子过来,说:“主子,皇上若是见着你流泪,定要伤心了。”
“泪?”初夏抹了抹眼睛,“哦,刚有风吹的,没事了,启程吧,他给了岩少爷忘情草,我欠他的。”
剑雨叹了口气。
刀光剑影中,廷尉蹩脚的剑法占了上风,一剑刺来划伤初夏手臂,剑雨挺身架住,再一突刺,扎进他心脏,血喷了一地。
剑雨单膝跪在初夏面前,“娘娘,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皇上绝不会放过属下和一干人等,切勿轻生!”
“一干人等?岩少爷?”初夏漠然问,手臂的鲜血染红了绸缎袍子。
“是。”
“走吧,剑雨,既然廷尉已死,我们回……”
初夏倒下,剑雨大惊,翻看她手臂伤口,隐隐有黑血。
***
秋成皇寸步不离地守在灵秀宫,御医说不是致命的毒药,无碍,休得几日就好了。
他走到一处静僻地,屏退左右,只留了剑雨,恼道:“她怎么会受伤的?莫非你大内总管是饭桶不成?!”
剑雨单膝而跪,一一道来。
“皇上……容属下斗胆说,娘娘待她先主情深意切,长此下去不是办法……”
秋成皇禁不住吼了一句:“那你说朕能如何!朕对她还不够好?她要死,朕决绝不会允许,你从今日起给我看好她!少了一根头发朕拿你是问!”
“是。”
秋成皇又步回房内。
初夏的伤口已经扎好,刚服过药,脸色也恢复了些,只是还迷糊不醒。
秋成皇轻轻握住她的手,凉凉地沁进他心里,点点心痛。
初夏额上渗出几颗汗,他拂袖为她擦去,顺带指尖滑过她的脸庞,又是一阵揪心。
突然初夏的手动了动,喃喃道:“岩少爷……秋风长……”
秋成皇听得这声梦中的呼唤心中舒坦许多,便是她心中还有陆岩,自己也已经占有一席之地了。而且陆岩再也没有机会,他却天天见着初夏,坚信,总有一日初夏会敞开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