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我和阳露露面对着阳枫,挑衅般地撕下烤肉串,然后优雅地放进嘴里,细细地嚼动,极尽我们所能,做出各种魅惑动作来挑起阳枫的食欲。
阳枫晃了晃他那装了五大杯咖啡和不知多少杯白开水的大肚子,那样子仿佛在做产前胎儿保健。看着盘子里飞速消失的烤肉串,阳枫咬牙切齿极其不甘地冒了一句,“求嘴下留肉,望稍作等候,包管能吃够,请一起享受。”
细眉一扬,阳露露对着阳枫嘿嘿一笑,“没看出来啊,还有当诗人的天赋呢,这么押韵,要不去红袖发表发表?”话说完后又恢复了清冷。但没过一会儿阳露露就指着阳枫对我说道:“你瞧他那傻样,仿佛怀胎九月的产妇用力地敲自己的肚子,同时还自言自语地说‘你快流产快流产’哼!真是丢我们欧阳家的脸!”甩了甩头,阳露露化愤怒为食欲,疯狂地吃着烤肉串,那样子几乎都跟许蔓有一拼了。
为了配合阳露露以达成统一战线,我也狠吃烤肉串。见我们根本没有收嘴的意思,阳枫眼睛转了转,仿佛想到了什么,只见他一改先前的神态,一副底气十足、势在必得的样子,“你们快点吃啊,吃完我再去叫许蔓的烤鸭腿啊,烤鸭腿啊。”
他故意将“烤鸭腿”三个字说的特别重,然后我和阳露露的脑海中就同时闪现出这样一幅画面,许蔓用一双油腻的双手奋力地将一只硕大的烤鸭腿塞进嘴里,浓浓的油从她的嘴角滑下,再被她的舌头给卷了回去。
阳露露虽然黑着一张脸,但却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肉串,没办法,我和阳露露只有不甘地吃另一边的蔬菜了,谁让许蔓已经给我们留下了如此恐怖的阴影呢?我们俩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阳枫此时那小人得志的嘴脸。
但更可怕的却是,在我们刚要把手里一串白菜放进嘴里的时候,阳枫狠拍了一下肚子大叫了一句,“哈哈,出来了,出来了。”接着阳枫便激动地冲向了洗手间。
我脑海里兀地闪现出刚才阳露露说的场景,十月孕妇,用力拍肚子,“噗”,出来了。我看见阳露露的身子猛地向前一倾,但是她硬是止住了呕吐的欲-望,然后开始用力地做深呼吸。而我则猛灌桌上的果粒橙,希望能转移注意力。直到阳枫出来之后,我们俩翻江倒海的胃才稍微平复了下来。
走在回去的路上,看了看一旁得意非常的阳枫,我很不甘地悄悄问阳露露:“你有传授他功力?”
阳露露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唉,欧阳家的血脉真不能小窥。”我只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她。
然而,我却知道,有了这两兄妹的到来,这个寒假注定不会再感到孤独。抬头,夜幕中的天空安详而寂静,没有星辰和月亮的衬托,却也能让人内心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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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城的空气中还是弥漫着干燥和寒冷,整个城市仿佛先经过了脱水,最后冷藏。浓浓的雾和云将天空裹得死死的,不让一丝阳光透露出来。
濛城的高楼还是一如既往的挺立于大地上,遍布于城市的各个地方,仿佛共同撑起了天空一样,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正是这些高楼的人们的辛勤工作才撑起了整个城市的天空。
此刻,位于市中心位置的一座高楼的顶部有着那样的桌子,长达十米,宽仅两米,桌子下面的椅子整齐到仿佛经过激光扫描精确定位一样,严整地摆放在会议桌下,仅露出椅子的顶部。从上而下看去,就像一只休眠的蜈蚣。
突然安静的会议大厅被穿着黑色保安制服的人打开,接着一群身穿笔挺黑色西服、打着笔直领带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每个人手里都夹着一个黑色的皮革公文包,脸上挂着严谨与郑重的神色,分别走向自己的位置,放下公文包,打开桌子上配备的笔记本电脑。整个大厅依然很安静,只有偶尔几个人侧耳悄声交谈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片刻,有服务人员给每个人的面前都放上一杯咖啡,相对于外面的寒冷,从热咖啡并没有冒出白色的水汽这一点,就可以知道这里是多么的温暖。会议室周围的四个角落放有一些罕见的绿色高大植物,透明的巨大落地窗上偶尔滴落几滴水珠,但很快就会被下面的净水装置给清理干净。
此刻,会议室大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人仿佛具有天生的气场,本来温暖的会议室温度仿佛一下降了好几度,而会议室又再次恢复最开始的安静,只能听见进来的人迈着仿佛尺子规划过的步子,踏出的皮鞋与地板相碰的清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