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枫愣愣的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看了看手上的提着的早餐,然后蹒跚着向路边的垃圾桶走去。
“不是说给我买的吗?说扔就扔了?”远远的,阳露露的声音传了过来
阳露露还是点着精致的妆容,其实我问过她为什么总要化妆。她说,这样别人就不能看见真实的自己,我说这样有什么意思吗?她说她的世界我不懂。
但是无论怎么样,她永远都是那样美丽和高傲,如同一只永远无法亵渎的天鹅。
此刻,阳露露搀扶着阳枫向医务室走去,阳枫一瘸一瘸地向前走没有说话。画面安静得异常。
画室里,我面对着洁白无暇的画纸发着呆,因为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画些什么。张涵在听过我的苦诉之后用力的握住我的双手,他温柔的说:“闭上眼睛,就仿佛你要睡着了一样,静静的,好,告诉我,现在你感觉到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盘旋在我的耳边,像一首安静的催眠曲,我的心一下变得很平静,然后我仿佛看见了茫茫的雪地,天地共一色。
“把你看见的告诉我。”睁开眼睛我看见张涵那一双清澈的眼睛。
我激动地告诉张涵,“我看见了大雪纷飞。”可是我的心又迅速的冷了下去,“可是我该要怎么画这白色的大雪呢?”我指着洁白的画纸无奈的说。
他的嘴划出一个可爱的幅度,敲了敲我的头微笑着说:“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连做梦都想的大雪,看来你这名字真是没取错。”皱了皱眉,他突然用力握紧我的手,“让我们来共同创作这幅画吧。”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我点了点头,接着我拿起一支绘画专用的铅笔,随着他的节拍轻轻走动。他的手很宽,我感觉我的手完全被他包裹住了,干干的却很温暖。
我默默的领会着他的心意,力度掌握得恰到好处,我终于见识到了张涵的绘画功底,只见他用铅笔斜斜地稍微挫动,力度由大到小,同时根据笔的转动来转换出各种阴暗不同的效果。
当画大体轮廓出来的时候,又见他的手飞舞龙蛇,仿佛在指挥一个乐队。这是多么灵巧的一双手啊,我在心里暗叹。最后他轻轻勾画出一条条时明时暗的光线,又或者是风吧,其实此刻我早已放开了他的手,完全处于欣赏状态下了。
片刻,当画完工的时候我就合不上嘴了,一支铅笔按理应该只能画出一种颜色,但是我却清晰地发现,明明是素描,然而黑与白这两种极端的颜色,却硬是被他完美地分化出了灰、暗灰、银等多种颜色出来。
画里天空一片银白,越往边缘处颜色越深,而那漫天的白雪则是最本源的画纸的颜色,各种不同的形状散乱地飞舞于天地之间,中间还时而透露出一丝丝阳光,狂风也那样唯美地跃然于纸上。
张涵将画轻轻提起来,欣慰地看着面前的画,他温柔地望着我,“雪,你真是我的灵感啊。”
我红着一张脸,移开被他看到无所适从的目光。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自由作画,其实他不知道我正悄悄地画着专注的他,而我也并没有给他看,只是默默地藏了起来,我还为自己的小动作而满足不已。
午饭之后,天空中,热辣辣的太阳疯狂的吮吸着我们身体里的水分,我们全体仿佛哈巴狗一般吐着舌头。
此时,蹒跚着向阳露露晃过去的许蔓,吐着长长舌头,并说自己是生化危机里的僵尸,阳露露轻灵的闪开,她微微抬头,轻瞄了一下恶狠狠的太阳,紧接着就做出了一个非常英明的决定。
何佳在原地跳了两下健身操,一身紧致的泳装将她衬托得如出水的芙蓉,接着她一个翻身跳跃,一头扎进水里,那轻盈而灵巧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美丽至极的海豚。
接着是一脸轻蔑的许蔓,我们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对大红色这么情有独钟,我们更不清楚她到底采取了怎样的措施,才将那件深红色泳衣套在了身上。我们几乎动用了多年来所积累的一切词语,但终究没想到应该怎样来形容此刻的许蔓,最终只得无力的甩甩头,无奈地放弃。
但是“我们”中并不包括阳露露,一边在沙滩椅上乘凉的阳露露微微睁开眼睛,仅瞟了一眼就轻飘飘来了一句:“一只刚被剥掉皮的山羊,血淋淋的。”
而在我们准备集体赞颂她时,却又听到了一句,“还有8个月的身孕……”
没听见我们在讨论什么,许蔓费力地从椅子上翻了起来,放下手里的薯条。
另一边刚闭上眼睛的阳露露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对着离许蔓很近的我扬了扬下巴,以我俩的默契我立刻明白,那是要我离远一些。
我走到阳露露旁边坐下,阳露露将脸上的墨镜稍微向上挪了挪,朝旁边正扑克的几人喊道:“阳枫,张涵,你们俩过来作准备。”
我一脸不解地看着阳露露,她只是对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水饺下锅。”。
一声巨大的闷响声准确的解释了阳露露那句话的意思,那响声像极了一只50镑的深水炸弹在浅水处爆炸。
“救,命,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