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天的那边是什么样子的么?”
没等我回答他就已经自顾自地继续讲起了故事。
天的那边是层层叠叠地大山,除了山就是山,一圈又一圈的山脉将那里圈出一个几乎封闭的世界,而这样的世界里却坐落着一个宁静的村子。而谢国华就出生于这样一个地方。
小时候,习惯了大人们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着大人们在半山腰的梯田里弯着腰忙碌着的身影,年少的他觉得,这也将是自己将来的生活,长大后跟一个同村姑娘结婚生子,然后重复父母的生活,就这样直到老着死去后,被那些年轻的后辈们装入一个用黑漆刷过的棺材中,最后埋在山上的坟林里。那么这单调而简单的一生也就划上句号了。
他也曾认为,整个世界都跟这里一样,被茫茫的大山所包围着。这样的认识一直持续到直到他十三岁的时候,在一场意外,一把大火将家烧成灰烬,年少的自己被父亲用打湿的被子给裹住从窗户里扔了出去,而当父亲在救母亲的时候却被烟灰给熏得晕了过去。就这样,在那场火灾中,一家三口父母双亡,年少的他只能这样无助地看着父母被倒下的屋顶活活掩埋。
从那以后,刚开始同村的人还能挨个让他吃一顿住一晚,但是不久,他就开始被“扔来扔去”了,最后甚至一见到他就立刻将家门关闭了。同时,那一种异样冷漠的感觉也将他的心给关了。
他开始觉得生活是如此的没有意义,或者说原本就已经觉得没意义,而现在只是变成了彻底绝望而已,他开始徒步朝山顶走去,想象着跟那些死去的人们一样,住进深山之中。
可是肚子依然会饿,所幸大山之中有很多野果,却也能勉强充饥。就这样,他竟然不知不觉到了山顶,登高而望,世界尽收眼底,一种奇怪的感觉出现在心中,那是一种征服山顶的欲望。
在不知翻越了多少座大山之后,疲惫的他就那样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很大的医院中,走出医院的那一刻,他被深深地震撼了,层层叠叠的大山被林立的高大建筑物所代替,仿佛到了梦境一样,各种现代化建设各种奔跑着的汽车,这种种一切疯狂地刺激着他脆弱的视觉神经。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神秘如此的新鲜。他从没想过有这样一个世界,即使他那死去的爷爷在世时也没有给他讲过。
但是不久,他就被更浓的冷漠感觉包围了,医院在将他医好后就什么都没有再过问了,这里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厌恶和恶心,除了那个将他从大山的边缘带到这里的人,但是不久,那人在给了他一套新衣服和一把零钱之后,终于也消失无踪了。
饥饿的感觉疯狂袭来,他第一次觉得这里没有大山好了,在山里至少有野果可以冲击,可是这里......
偶尔一次,他发现自己蹲在街角会有人扔一些纸张下来,他记得,这种纸张可以换吃的东西,于是他甚至从垃圾堆里捡来一个破碗以方面装钱。
日子就这样过下去,或许这样也挺好,至少每天能够吃上一顿饭。
而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那一天。
谢国华的眼神从悲凉和凄苦瞬间转变,被一股柔情所代替,继续讲诉着。
那是他第一次遇见她,那时,她站在昏昏欲睡的他的面前久久不去,正当他以为她会像其他人那样扔下几块钱时,她却猛地一脚将他的破碗给踢飞了,一直落到马路边上的河里。
他愤怒地看着她,而她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帮我把这包东西送到某某地方,我给你二十元钱。”
他怀疑地从她白皙的手上接过东西,轻微触碰间,一股奇妙的感觉充斥全身。抬头,她的眼睛明亮、清澈、温暖,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眼睛。
当她拿出崭新的二十元钱给他时,她对他微微一笑并说道:“谢谢你。”
他第一次觉得,这一张钱与其他人给的不一样。而她那温暖的笑容美丽的眼睛联通那白皙的手臂,从此烙印在了他的心中,那时他十六岁。
从那以后,他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他开始懂得了通过自己的能力赚钱养活自己。从此他踏上了崭新的道路。而从那以后的他也仿佛被打开了智慧之门,仅仅四年时间,他已经成了小有资产的老板了。
可是他依旧忘不了曾经那个天使般的身影和温暖的笑容。
听到这里,林晨雪已经深深被故事所吸引了,虽然只是简单的叙述,可那其中所蕴含的的心酸犹如身临其境般倒灌而来。于是她连忙问道:“那后来呢?你有找到那个女孩吗?
谢国华微微一笑,“缘分是个神奇的东西,它总能让你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
他的目光缓慢移动,最终停在了大楼下面的“遇见”咖啡厅上。“知道我为什么会将它取名为遇见么?”
林晨雪微微想了想便欣喜地答道:“我知道了,你在那里又再次遇见了她对吧。”
谢国华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