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照射进来,唐欢喜猛地睁开眼睛,朦胧的浅眠被一阵哄笑粗暴的打断。
“政治老师的幽默从来都像是让人欣赏不来的音乐剧。”许夏微看着身旁打着哈欠的唐欢喜,无奈的说。
唐欢喜抬起腕上的手表,下午三点又十分,距离下课还有艰难的半个钟头。又是一阵哄笑,她索性不去理会,埋头继续睡。
而讲台上不解风情的中年妇女,还用自以为幽默的讲课方式滔滔不绝的叙述着自己有多么理解马克思的良苦用心,价格就是要围绕着价值上下波动的,这是多么准确的定理,忽然那老师的眼神就因发现随着睡眠呼吸而起伏的额前碎发而变得心花怒放起来。
“唐欢喜。”
那身体闻声微微震了一下,惨了。
“你是不是想解释一下你对价值规律有什么不满?”
唐欢喜慢吞吞的支起脑袋。
“或者你可以回答我,为什么每次上课都看不见你的脸?”
“不好意思,老师。”唐欢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指着脸颊上因枕着胳膊睡觉而形成的痕迹,“我只是因为脸被硌了太多红印儿,怕这样和您期待中的面孔不相称,所以不情愿抬起头来。”她轻轻掩起面颊,笑靥如花。
“同时,我自始至终都身体力行,用虔诚的态度去思考革命导师马克思同志为政治经济学的奉献。”
“并且,我对马克思同志与恩格斯同志两位同志间革命同志般的同志情谊充满了……”
“老师,已经下课了。”就在唐欢喜的“同志论”发表完之前,季东阳把手里的一摞书轻轻磕了磕桌子,插话道。
“还有,您让我收的列宁土地论阅读报告已经齐了,是不是现在就送到您的办公室去。”
讲台上的中年妇女点了点头,随即哐哐当当合起讲义出门,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对着唐欢喜吼出一句:“到现在了还不知道努力,等到高考成绩出来时再后悔就晚了!”
老师转身出门,估计此时的怒气转化成了对自己在理论水平和革命研究上有待提高的怨念。
季东阳校服里穿着枣红色的衬衫,前两颗扣子开着,露出里面米白色的线衣。他走上前,看着趴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冲着政治老师的背影摇头的唐欢喜,敲了敲她的课桌:
“你,体育课不用上了,把报告写完交给我。”
“行了你。”唐欢喜打了一下他的胳膊,笑着说:“谢谢你啦,帮我解围,还装的有模有样的。”
季东阳轻笑着走开:“总给我来虚的。”
唐欢喜看了看旁边的微微,眼珠一转:“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新开的酒吧叫好时,跟咱们学校就隔了一条街,不如下了晚自习一起去?我请客!”
她拍拍胸脯作保证。
暖阳里的季东阳歪着头看过来,几秒后他的两只手分别揽过欢喜和微微的肩膀,动作间能听到对方校服在摩擦里发出的沙沙声。
他说:“这才够朋友嘛!”
许夏微抬头看过去,男生半抿着嘴唇,被刘海儿遮住的眼睛在光里弯成好看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