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夏微沉默了几秒,极认真的口吻问欢喜:“我要你回答我,也回答你自己,这是你心血来潮喜欢上的男人,还是你决定非他莫属了?”
“非他莫属。”唐欢喜坚定不移的回答,心跳加速小鹿乱撞。
“如果没有这个男人,你今后,会快乐吗?看见他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你是默默祝福他,还是,想得到他?”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从机场看到季熏时,还有今晚看到他并没有追上来时,我都感觉胸腔像是被挖了一个硕大的洞,感觉不到痛,只是很空很空。我从来都不曾对一个只认识了一个月的男人这样,但现在我只要一想到,圣岛的那几天是我拥有的唯一关于他的回忆,我就会很痛苦。微微,我不能失去他,虽然我从来都没有拥有过。”唐欢喜喃喃地说。
许夏微也陷入了沉思,她想到了她对季东阳,何尝不是这样?那感觉就是,你明明连一秒都不曾拥有过他,却像是已经失去了他几万次。若是单独呆在一起,就像她和季东阳上次在电影院,也像欢喜和于佑和在圣岛,那感觉就像是获得了天下至宝,所有别的东西都可以不在意。
不必时时刻刻的陪伴,只要偶尔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就好像是电影里的一段黑场,说不上导演用了什么手法,接下来就是一点点的光亮照进来,刺破了这黑暗。仿佛神说要有光,然后就有了光。
“倘若真如你所说的,没有这个男人你会很痛苦,看见他和季熏在一起你也不快乐,那就不要折磨自己,若你说的是对的,于佑和对你也有感觉,那你就不要连带着他也一起折磨。虽然我们年龄小,但换在国外,也是成年人了,既然喜欢,就不要顾虑。”许夏微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又睁开,像是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欢喜,如果我是你,管她季熏烟熏,管它第三者还是原配,既然喜欢就去追,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的。即使追不到,至少你对他表明了心迹,也不会留有遗憾啊。”许夏微说。
但只有许夏微自己知道,这一席话,她是说给欢喜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夜里,两个姑娘睡在一张大床上,背靠着背,各怀心事。唐欢喜的头有些晕眩,她想起于冰山,她觉得他和她所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在圣托里尼相处的那一周,唐欢喜发现,他不爱赌牌,不爱看女人屁股。喜欢喝的酒是轩尼诗,喜欢看的书是《国家地理》,喜欢的作家是写《奥兰多》的维吉尼亚?伍尔芙。
但唐欢喜知道,于佑和是个情意凉薄的人。
即便她满心欢喜追过去,他也必定闪身。即便不闪身,她要的,他也给不了。
但她还是想要尝试,也许爱情的代价就是我们可以原谅那个犯贱的自己,而后拍拍手,义无反顾的继续贱下去。
“微微。”唐欢喜压低声音,拿手指戳了戳许夏微的背,她却早已睡熟,完全没有反应。
唐欢喜正过身来,看着天花板,小声的自言自语:
“其实我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是个好看的男人,而是我潜意识里认为,但凡美男啊,都有一颗琉璃般的心,需要被人细心呵护。你看,这个故事还从侧面烘托出了,我是个相当有爱心的姑娘。”唐欢喜说完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爱护人类,从我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