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那些疯狂生长的荆棘,再一次破土而出了。季东阳想。
“你喊刚才那个外卖员什么?微微?”瑞贝卡躺在季东阳的怀抱下面,问他。
他没有回答。
他在黑暗里沉默着,没有回答她。然后突然起身,推开柔软的瑞贝卡的身体,走到门口带扶手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冷冷看着她。
然后,他抓起扶手上搭着的羊绒风衣,冲出门去,立即便消失在了纷纷雪花里。
许夏微低着头往前走,她和季东阳交往两年,他们都是完全没有性经历的学生,他们之间只有纯真的爱,即便是以前她来法国找他,或者他去国内看她,他们住在一间大床房里,始终都是互相拥抱着入眠,没有越距的行为。而现在,他的留学生公寓里,住着另外一个女生。
也就是说,他在和她交往的漫长岁月里,出轨了。
也许就是在她被老师骂的时候,也许是她生病的时候,也许是她的设计稿总是差强人意而灵感又枯竭的时候,也许是她抱着欢喜安慰她的时候……这些时候,她的东阳,也许就在他的床上,或者别人的床上,赤.裸.裸的和那个混血女人纠缠在一起,以他干净而性感的身体,和对方一起,黏腻的、滚烫的,彼此融化胶着。
她任由心中那种黑暗而又阴毒的想法慢慢地苏醒过来。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的震动起来,麻酥酥的,她拿起来看,是欢喜的来电。
“微微微微微微!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吗!我在滑雪场啊!!!人生第二次来啊!于冰山带我来的啊!你知道吗和上次那个滑雪场不一样,这次是Z城新开的滑雪场,号称全城最大的一家!特别大!还提供免费的冰!淇!淋!”欢喜在滑雪场里踩着滑雪板激动地给许夏微打电话。
于佑和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笑的极为宠溺的说:“你再喊下去,所有的客人都被你吓走了,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欢喜不屑的哼了一声:“你这是操的哪门子的闲心,要管也该是老板来管吧?”话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从打电话的姿势中抽离出脑袋,一脸惊诧的说:“你刚才说什么,你还做不做生意?你的意思是……这家滑雪场……是你的?”
于佑和看着她愣怔的模样,不由得有一股舒爽的感觉,像是四年前她阴错阳差做了他公司的模特,独特的伯希顿冬衣下,是她恍若山间小鹿一样的眼。他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
“微微你听见了没啊!滑雪场是我家的啊!”这么快她就自动将他的“资产”划到了自己名下。“微微你等等啊我传照片给你看!”
许夏微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见刚接收到的彩信,照片上是穿的极为笨重的唐欢喜,和同样笨重的于佑和,两个人在白雪上,开心而灿烂的笑着。
许夏微也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嘴角。
“看到了,真好。”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电话那头的欢喜满意,她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呀。”许夏微强颜欢笑。
“对了,你现在在法国吧?见着东阳了没,你申请了出国交流两年的事情他知道了吗?肯定乐坏了吧,他那种人。”
“应该、应该吧。”
“你怎么了啊到底,声音没精打采的,莫不是吵架了?”
她没有回答。她听到欢喜在电话里,用不高不低,刚好够她听见的声音说:“神经兮兮的。”
她深吸一口气,擦掉眼睛里的泪水,对她说:“是啊,我神经兮兮,你想分享神经病的生活么?那我告诉你啊唐欢喜,在你和你家于叔叔甜蜜的时候,在我连夜坐飞机到巴黎水都来不及喝一口的时候,在我拿着交换生的offer像个傻子一样乐呵呵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你猜怎么着,我男朋友,你的好哥们儿季东阳,他在和别的女人上.床!!!”
欢喜踩着滑雪板,没有说话,两眼直勾勾的瞪着,看着一望无际的滑雪场,看着正和这里的经理交谈的于佑和,突然悲从中来,她颤抖着握着手机,用自己听了也觉得心虚的声音的说:“你……都知道了?”
——————————————
(作者PS:康忙北鼻来次够,给我收藏量让我一次爱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