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Z城渐渐地进入到了夏天。
早上五点多,天就亮了起来,为了应付这种“恶劣”的天气状况,唐欢喜偷偷摸摸从网上买了个丝绸的眼罩,准备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戴上,这样,哪怕睡到中午十二点,都不会受到窗外光线的任何影响。
更何况早在月初开始,她就不顾于佑和的阻拦,将她卧室的窗帘换成了密不透光的厚重型,尽管那间卧室原本是于佑和的,她搬进来后,就霸占了整间主卧,他在客房也睡的习惯,索性不去和她争。
“这才五月份,你就在窗帘外面加了隔热的UV布料?”他斜靠在门框上,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揣进口袋。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唐欢喜看着眼前的窗帘意犹未尽,“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于佑和忍不住蹙眉,他一边喝着瑞典红茶,那是一种古典铁盒装的红茶,每次他为了泡茶就能折腾半个小时,唐欢喜觉得这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生活方式。他一边喝茶,一边对那厚重的窗帘和桌上的眼罩进行了批判。
“这个东西简直影响到中国青少年未来的发展,我想那些零零后大概就是被你们这代人给拖垮的,你不觉得羞耻?”
她搬进这栋私人公寓后,他说话动辄就爱用“你们这代人”五个字,仿佛他真的是一只沉睡千年不问世事的冰山老妖,和所谓的“青少年”早已不搭边,仿若隔世。
唐欢喜默默地把眼罩放到衣柜抽屉里。
于佑和对这个结果甚为满意,他挑了挑眉,转身走了。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支着半个身子露在门前。
他用漫不经心却又充满着幸灾乐祸的语气说:“没记错的话,你下个月高考?”
得到唐欢喜诧异并机械的点头之后,他笑着走了,声音伴着拖鞋的“啪嗒”声说:“好好准备啊。”
他哪里会让她有充足的时间准备高考呢?
她的工作名义上是他的未婚妻,实则却成了他的贴身生活小秘书,还是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那种。
唐欢喜不怕吃苦,但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难免会有些不适应。结果经常在睡得正酣时被于佑和一个内线CALL醒,“唐小欢,我要喝水。”
他总是叫她唐小欢,唐欢喜说了几次,他改不过来或者是故意不肯改,也就随他去了。
小欢小欢,在他面前,她没了欢喜,只剩下软弱可欺。
“床头有啊,大爷!”若不是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才不敢这么喊他,平常都是正正式式地喊于冰山。
于佑和听到这句称呼,眉毛一挑,嘴角扯开一个淡淡的弧度。
“冷了,要温的。”不知是否深夜刚睡醒的缘故,他惯常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迷蒙,一点孩子气的命令口吻。
唐欢喜只得爬起来倒水。
又比如他半夜失眠,又是一通内线急CALL,让唐欢喜陪他下幼稚透顶的弹子跳棋。
“睡不着,过来陪我下棋。”他说得云淡风轻的,唐欢喜直想一巴掌劈死他。扰人清梦者,都应该拖出去喂鱼。
偶尔她也会烦躁的想,他不过是仗着她喜欢他。
最难以忍受的是于佑和的坏脾气,本来好好的一起下棋,他忽然伸手一扫,棋盘棋子悉数落地,坏情绪忽如其来得令人防不胜防。
唐欢喜其实能够理解,他太年轻,公司的事太容易让他产生焦虑、自卑、自弃种种负面情绪,所以开始时她总是默默地退出书房,或者讲些笑话去安慰他,可有一次他竟然过分地让她把他扫落的玻璃珠子全部捡起来。
唐欢喜望着滚了满地还有许多滚到了书柜桌子等暗角的地方,傻了眼。
她望了眼脸色铁青目光冰寒的于佑和,看不出他是当真还是开玩笑。
唐欢喜深吸一口气,握拳,告诫自己,我忍忍忍!好女不跟大BOSS斗!
她蹲下身,一颗一颗捡过去,钻到电脑桌下好不容易把滚落的珠子全部捡起,起身时没注意,“砰”一声震响,痛意袭来,头一阵昏眩,眼泪条件反射般地跟着掉下来,唐欢喜摸着脑门上肿起的大包,呲牙咧嘴地爬出来,手一扬,捡起的珠子纷纷又跌落。
她愤恨地低吼:“于佑和你无聊幼稚加变态!我是来陪你演戏的,换句话说我们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你说要等到我二十岁和你结婚,可我不是供你消遣的!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什么未婚妻,姐姐不干了,您另请高明!”
说完,她转身走出书房,狠狠地甩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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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S:终于、终于、终于名正言顺的住到一起了啊。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熬了多少通宵。别安慰我,让我蹲到厕所哭一会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