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唐氏的千金小姐,从小在唐总身边,对这种事应该耳濡目染。”
“什么?”
“你应该很清楚,我作为于氏负责人,任何言论已经发布就没有回旋的余地。虽然我个人无所谓旁人什么眼光,但如今身处其位,有时候也不得不去在意大众的看法,毕竟我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我自己。我身为于氏总裁,自然不必去效仿古代帝皇金口玉言,但现在如果我矢口否认,也会被认为娱乐大众。”
唐欢喜有些笑不出来了,她愣怔着看向他,问:“所以你是要我陪你把这场戏演下去是吗?”
“不然你认为,我应该如何去向媒体澄清这件事,并且给于家甚至于氏集团上下一个交代呢?”
明明在说着一件对唐欢喜来讲很残忍的事,他却说得云淡风轻,深邃的眼底如黑曜石一般流光璀璨,嘴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仿佛一时间,之前的那些回忆都不存在了,给她过生日的那个于佑和不在了,放烟花的于佑和也不在了,那个暗夜里偷偷吻她的于佑和也不在了。
他说这一席话,无非是想要告诉她,这场婚姻,无关感情,他是不得不娶,她也是不得不嫁。
他藏起自己柔软的一面,希望以此来打消她的念头。
他说过,他只是不相信她。
她却不是知难而退的姑娘,倔强的劲头一旦上来就变得无所畏惧的强大,她也笑,看向他说:“也好,正愁没有足够的相处时间来让我教你怎么样才能喜欢上我呢。”
“在你没有见到我以前,你所听到的于佑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忽然问。
“啊?”
“把你所听过的,所有关于我的负面评价,尽可能详尽的叙述一遍。”
唐欢喜嗓子干哑,突然有了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张了张嘴,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其实你的负面评价并不多,只不过大家都觉得,你太过年轻就呆在于氏总裁的位子,说您不太成熟,虽然将于氏集团重新扶起,但总担心不够胜任运营工作……”
“没错。”他勾唇,清冽的眸光迫人胆颤,“太年轻,不成熟,不稳重,于氏董事会的人,到现在还依旧认为,我是于家的子孙所以才这样轻而易举上任并且维持这么久,如若我去公布今早的消息是假的,那你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唐欢喜说不出话来了。
季维安确实狠,早听说他爱女如命,对东阳是历练居多,对季熏却是宠爱居多。而今他却抓住这样一个韧机来置于佑和于死地,却未曾想他竟用了一句话就扭转了乾坤,她也配合承认,却没想到那句话背后要承担的后果,比她想象中要重很多。
稀里糊涂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境地,她竟都不知对方是否真心爱她,就已经要决定为之倾倒,她是果敢热烈的白羊座,能做的就是迎难而上,就不信他没感觉。
此刻却有一种站在深海边缘即将坠落的危悬之感。
他站在她面前,两人呼吸促烈,相隔很近,中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于佑和平复呼吸,抿住嘴,想了想,一本正经的缓缓问她:“唐欢喜,我这个人,很自私,旁人大多说我不可接近,说我冷漠危险。你真喜欢?”
她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笃定的点点头。
他又问:“你不反悔?刀山火海你也不逃?”
“不。”
“会咬紧牙关绝无怨言?”
“会。”
“如果我说,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爱你呢?”
“我知道。”
“不怕助纣为虐?”
“不怕。”
“不怕累及家人?”
“……”问到这里唐欢喜有些胆怯了,她无法想象自己的父母听到这一消息会如何对她,尤其是唐晋平。但她顾不得这些了,她只想跟眼前人厮守到老。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不怕。”
得黄金百,不如得心上人一诺。
她笑了,于佑和也笑了起来,璨如春山,寂灭万点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