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季熏之间是爱吗?于佑和依旧清晰的记得,第一次见到季熏,她来公司找她的父亲,不小心撞见了他,她因为跑得太急左脚的高跟鞋断了跟,自己也崴了脚,他那样适时出现,扶住了将要倒地的她,她却因为自己样子窘迫,脸蛋羞得通红。
她痛的呲牙咧嘴,无法走路,他蹲在地上扶着她的脚轻轻按摩,公司里路过的员工纷纷向他俩投向吃惊和艳羡的目光。
她想将脚丫抽回去,他却执意不肯,抬头说:“放心吧季小姐,我学过推拿。”
她吃惊于他竟然认出了她是谁,一阵按摩过后,她明显好了很多,他为她穿上鞋子,看了鞋跟以后便皱了皱眉,吩咐秘书按着她的鞋码去附近的百货大楼买一双鞋子过来应急。
他扶她到他的办公室里去休息,认真的说:“季小姐,以后如果要跑步的话,还是建议你不要穿高跟鞋出来。”
她却被他认真的表情逗笑了,至今还珍藏着那双新鞋子,虽不是他亲自买来送给她的,也毕竟是出自他的意愿。那是一双设计极简单的Prada女鞋,白色钳银花,36码。
他们二人之间就是那样简单的相遇。
后来她慢慢侵入到他的世界,在每个角落留下痕迹。她步步紧逼,他接连后退,她希望霸占到他的整颗心,但他却只是借她来逃离公司的繁重工作和沉重的压力而已。或者他觉得只要有她在,就足以维持他和季维安的商业合作。这么想来,于佑和的面色又恢复了凝重与冷峻,他关闭音响,发动了引擎朝前方驶去。
这样的关系,越理越乱。现在是凌晨零点,季熏打开电视机,企图让喧哗的声音充斥空荡荡的房间,却还是觉得寂寞。
他们在一起也拥有过几个缠绵悱恻的夜,多少次意乱情迷的时候,她会贴在他的胸膛上喘息,然后看着天花板,觉得幸福不已,已经知足。但她错了,爱情这条路,一旦走上去便成了不归路,哪里会有知足二字?
多少次,她看着他沉睡过去的眉眼,用自己的食指轻轻顺着他的眉心滑到他的下巴,如此反复,然后呢喃自语,像是在说梦话一般:
“有时候我就想啊,自己就像是一棵树,为了靠近你,拼命将自己连根拔起,移植到你的那片土地。我会枯黄,会颤抖,会败落。”她睡到他身旁,一手伸过去环着他的腰,将脸贴到他的肩膀旁,“所以啊,阿和,你不能不要我,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将自己种回去。”
她就这样躺在他身旁抱着他,轻轻唤他“阿和,阿和……”却怎么也喊不够。
然后轻轻闭上眼睛,陪着他睡。静静等待他手机的闹钟响起,是凌晨某个时间点,他每次去往她的住处,总会先为自己设定好离开的时间。等到铃声响起,他迅速起身,换好衣服,朝着深重的夜色走去。
而她却要在阳台上看着他的车亮起前照灯,接着倒车,转弯,直走。
这个世界总有些人,如海市蜃楼,以为深爱一场,实则天各一方,只留下深切的痛。季熏狠狠将遥控器摔在地板上,后盖壳飞出去老远,电池摔得七零八落。她双手环抱膝盖,后背靠在墙上,心想早知如此,当初不如不遇。
可她的一颗心早就已经给了他,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