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气势磅礴,辉煌大气的宋氏老宅别墅餐厅里,宋软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百米长的藤木餐桌上吃着晚餐,头顶上暖黄的吊顶水晶灯光线照映在角落四处,温馨而又和谐。
妈妈刘涵亲手端给女儿一碗海鲜粥,保养得当的脸上爱意满满,声音轻柔的说:“宝贝,你快尝尝味道怎么样,妈妈跟厨师长学了好久好久,就等着你回家了做给你吃,这里面的每一粒肉都爽滑Q弹,鲜嫩可口,保证让宝贝吃的胃口大开,自从你开了那个小花店,白天都不在家,妈妈就少了好多跟宝贝相处的时间,以后……”
“以后宝贝还是搬出去住更好,免得受您的抱怨唠叨,唐僧念经时也没您啰嗦。”哥哥宋菲阳浅酌一口红酒,截断他妈妈的话道。
刘涵唰的一个眼刀子刺过去,“宋菲阳,你胆子不小,连妈妈都敢嘲讽了?”
宋软软心道:大事不妙。
她咽下喉咙里的妈妈牌海鲜粥,抬起头,先是递给她哥一个不赞同的眼神,随后喊了声身后的保姆冯妈去榨杯西瓜汁来,消消火气。她冲着刘涵甜甜一笑:“妈妈,您别生气,我哥的意思是说,您话讲多了饿着肚子不好,还有啊,生气的话最容易长皱纹的”又撇了一眼安静进餐的爸爸宋建国:“爸爸,您说是不是?”
宋建国放下手中的刀叉,拿起餐巾纸擦擦嘴巴,声音温厚沉重,附和的道:“软软说的有道理,我预算你生气一次就要去美容院十次,这样不划算。”
爱女心切的宋爸爸自然是觉得女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时冯妈榨的西瓜汁也端了上来,宋软软接过来递到她妈妈面前,调皮的眨眨眼:“妈妈,为您奉上一杯美容养颜的西瓜汁,祝您青春永驻。”
刘涵喜滋滋的喝了一口,夸赞说:“还是宝贝对我最好,就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至于儿子嘛?”斜睨了一眼切着牛排吃的津津有味的宋菲阳,“棉袄的线边都沾不上。”
“您还真是我亲妈,损起儿子来都不带客气的。”宋菲阳不在意的笑笑。
宋软软捂嘴偷笑,她哥的抗压能力实在太高,态度也是不骄不躁,还真是遗传了爸爸十足像。眼神移到宋建国不苟言笑的脸上,随口问了一句:“爸爸,您今天晚上怎么不去书房办公了?”
宋建国表情一顿,常年威严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哦,公事交给你哥哥,你陪爸爸去院子里散散步怎么样?”
“嗯,好。”
父女两人闲庭信步的走在胶彩石铺成的小路上,两排的圆形照明灯亮如白昼,四周都是形态各异的花草树木相互交错,颇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
宋软软搀着爸爸的手臂走了一会儿,心里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些什么,咬了下嘴唇:“爸爸,您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讲,有事要找我谈啊?”
宋建国侧过脸看着女儿小巧的脸庞,亮如明镜的眼眸,长长的叹一口气:“软软啊,后天就是你的24岁生日了,爸爸想为你举办一个隆重盛大的生日宴会,为你邀请一些年轻一代的名流新贵,届时你可以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有的话就告诉爸爸,我也好帮你参谋查探看看。”
宋软软垂下眼帘,浓密卷翘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的,只听她低低的道:“我不想举办生日宴会,也不想去交往男朋友。”
看着女儿兴趣缺缺的,宋建国并没有感到半分惊讶,女儿为什么不想过生日,交男朋友的原因,他都知道。这是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掌上明珠,却被封家那臭小子给撒上一把灰尘,从此暗淡无光,在也没有了往昔的明亮照人。
宋建国往前走了两步,拍了拍她的手背:“听爸爸的没错,这次容不得你拒绝,爸爸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找到一个好归宿,你或许不知道,你每天晚上在卧室里流眼泪的时候,你妈妈就趴在门外面偷偷得跟着你哭,不敢去安慰你,抱抱你,怕伤你自尊心,戳到你的痛楚,更害怕你会搬出去住,那样的话,她又怎么舍得。”
他眼眶微红,看到女儿抬头满脸的震惊,心疼不已:“软软,你心里放没放下,爸爸妈妈和哥哥都看的明白,上午的时候,你封奶奶到家里聊天时说她家臭小子今天回来了,你要是觉得别扭,咱们就搬出老宅,到………”
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她早已听不清楚,爸爸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早已看不清楚,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滚烫的液体布满整个脸颊,泪眼朦胧的望着对面那栋宏伟大气的三层别墅,那是封锦良的家,其实两家离的很近,是对门邻居。现在里面早已灯火通明,宋软软喃喃低语:“他回来了……”
宋软软口中的他,封锦良此时就在封别墅家的三楼卧室里,黑白颜色的敞亮空间,简单分明,肃穆冰冷。
一身休闲家居服的他单腿屈起坐在床上,修长的手指快速的敲击着键盘,画面上一串串让人眼花缭乱的英文在翻滚,屏幕的亮度汇集在他棱角分明,宛如精心雕刻的五官上,剑形浓密的双眉,清冷又迷人的一双桃花眼微微闪烁着动人心弦的光,亮如繁星,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双唇微微抿着,浑身散发着清雅的贵气。
由于今天刚回国,国外总公司的几个重要合作案还没来得及安排由谁洽谈,封锦良此刻就在查看有关人员的名单资料,好做及时安排。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封锦良眼皮都不曾抬一下,淡淡的开口:“进来。”
封奶奶手上端着个果盘,面容和蔼可亲,看着忙碌的孙子,笑眯眯的问道:“良良,还在跟奶奶生气呢?”
他收起笔记本,接过果盘放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桌上,其实只要他视线再放长一点,就可以透过玻璃窗看见对面院子里一直傻站着流眼泪的宋软软,可惜并没有。
“没有,只要您别再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就行。”
对于装病骗孙子回国这件事,封奶奶心虚的“咳”了一声,干脆自黑道:“我这不是你们年轻人说的那什么?老年期,哦,不对,更年期嘛!”
“心肌梗塞,病危通知书,想见我最后一面,您觉得这是更年期的症状?”他犀利又直白的反问。
封奶奶两条眉毛一皱,撇撇嘴,美名其曰:“奶奶还不是太想你了。”
对于一个一年只给远在国外的孙子打三次电话的奶奶(过年一次,他生日一次,其余的就是这一次)想念的程度远远达不到“太”这个字,睿智如他,奶奶的用意他不是不明白。看着奶奶欲言又止,还想说些什么的表情,他揉揉有点酸痛的太阳穴,神色略显疲惫:“奶奶,我有些累了。”
封奶奶只吃把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慈爱的对他笑笑:“奶奶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记得下楼吃早餐,奶奶让厨房多做些你爱吃的。”
“嗯”封锦良表情冷冷的回应道。
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就连他浅浅的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封锦良并没有躺下休息,而是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粉紫色的珠宝锦盒,表面上镀有一层金粉,底部印有他的独家LOGO,握在手心里,大小刚刚好。
奶奶打电话让他回来无非就是参加宋软软的生日宴,五年如一日,乐此不疲。
他坐在真皮旋转椅子上,一扫之前的疲惫状态,目光深邃的注视着包裹在手心里的锦盒,眼睛里浮现了一层浓重的暗色,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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