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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壤之别

【诺特斯丹?帝都-拓羽城】

大朵大朵的流云在夜空中穿行,无数盏油灯被点亮,小麦黄般的灯光在拓羽城中发散开来,水气在月亮的照射下“腾腾”地腾起。即使是深夜,小酒馆里的伙计依旧在为客官们服务;醉花楼中的女子还在为公子们赔笑;边疆的战士也仍然固守在帝国的边界线上。是啊,这就是帝都。彻夜不眠是这座帝王城的标志。

当然,这一切,只限于五年前……

五年前的败仗凝固成了时间的刻刀,给曾经的第一帝国造成了无比沉重的负担。单单是不平等条约就签了十余条,表面的浮华再也掩盖不住诺特斯丹的衰败。曾经的第一帝国如今竟沦落为六国之末,不仅是王,就连百姓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啊。

而年久失修的边城,风暴般的黄沙大片的洒在城上,大多数人们带着厚重的裹头布,露出两只混沌的眼睛。

风沙太大,诉说着一个国家的兴衰……

「燕赫国?凤尾城」

落日的余晖照在了空无一人的前厅,古老的牌匾上写着两个青铜色的大字——「陆家堂」。

陆家在燕赫国是一个很平凡的家族,不是将门之后,也不是贵族血统,一家人守着一个药铺,平静的生活着。不过,由于本本分分,治疗了不少病人,又为燕赫国的贵族提供一些名贵的草药,所以在凤尾城也是颇有几分名声,也算得上是当地的富庶了。

前厅中传来了一片喧闹声,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几个人相继走入厅堂。

“羽儿啊,紧张吗?明天就是天术学员的报名日了,准备好了吗……”

一个中年女人说道这里,不禁闭上了嘴,她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是命不好,还是天妒英才,人家孩子就算笨一点的,在准天术学院里学习几年后,登上魔塔的二三十层也是没问题的,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别说几十层,就连第十层还没有过去呢。

眼前的男孩看到了妈妈有些失望的表情,心中也有一丝叹息:“哎——自己的文化课学得那么好,可怎么也学不懂什么天术呀的。自己也是用心了,可就是搞不懂。难不成这辈子顶多就当一名史官了?自己都十七岁了,准天术的学习也足足有五年多了,却连一个刚起步的学员都打不过,自己也是郁闷啊。”不过,他也习惯了这种悲哀,拍了拍妈妈的肩膀,露出一个阳光而又帅气的笑容:

“妈,没关系的,我努力。”

母亲也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又自言自语道:“你爸爸和你姐出去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话音刚落,风便从外吹了进来,一道模糊的人影划过母子二人的视线。

“二叔,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无聊啊,来就来嘛,总是以这种……新奇的方式到这。”

陆羽溪说道。

“呵呵,不愧是陆家之后,这都能被你看出来。哈哈哈……”

“二哥,你看你,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要不是羽儿眼快,真不知你还会搞出什么名堂?”

这男子名叫陆克。浓黑的眉骨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眸,身披黑色袍子,无名指习惯性的敲着腰间的佩带,可他心里清楚:这并不是陆羽溪的眼快,自己刚刚使用的是幻术,虽然不属于高阶幻术,但常人包括准天术学员是绝对不可能看到他的,然而陆羽溪竟然能立刻发现自己,这和那小子无敌废物的天术能力根本不成正比。”

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他自己也解释不明白。只知道在五年前的一天,陆羽溪在和同伴玩的时候突然倒了下去,即使是医道出身的陆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众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之后,天空晴朗的要命,三天,整整三天,亿万道光线像是从云层中炸裂开来,有力的光强笼罩在整个凤尾城。而众人眼前这个小男孩却是双眼紧闭。

等到第三天的夜晚,陆羽溪竟然醒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只是左眼有一丝的不同——像是蒙上了一层终年不散的大雾,而雾中心又有纹理清晰的浅蓝色光路,发散在眼瞳的附近,形成了一张网状的回路,谁也不知陆羽溪究竟是怎么了。

“羽溪啊,明天是天术学员的报名之日,到时候,你只要尽力发挥,我已经都替你打点好了,只是……”

陆羽溪也自然明白二叔叹息的是什么,在凤尾城的报名如果有一些钱和人情在的话,主考官还是可以通融通融的,但录取以后,这些天术学员们还要经过半年的学习,然后被送到天术之城——「昼倾楼」,到了这里,要不是权势极大的话,能进入这里的人都是凭实力进入的,到时候自己可能就要被遣回家了……

“二哥来了?”

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此人正是陆羽溪的父亲——陆行。身子并没有多魁梧,外表给人一种稳重之感。而身后还有一个女孩,便是长陆羽溪两岁的姐姐——陆之语。

她身子上包裹着月牙白的锦缎,纤长的体态越显轻盈,真是面似芙蓉,眉如柳,轻轻呼出的气在空中凝成一团,光洁白皙的脸庞微微一红,上前行礼道:“二叔好。”

“好好,之语还是那么漂亮啊,呵呵……”

陆之语微微一笑,陆行看到后,也是无不叹息的说道:“哎,要是羽溪也能和他姐姐一样,那我也不愁了,哎——”

“你们俩先下去吧。”母亲说道:“你们父亲还有事要和二叔商量。“两个孩子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已是傍晚了,本是初夏的时令,蝉鸣声便出现在了草丛中。月光依旧那样皎洁,陆羽溪微微回过头,看着身前的姐姐,又是一个生动的微笑:“姐,我要是你该多好。当年在整个准天术学院都是前几号的学员,你都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子喜欢你呢。”

“你呀,只会贫嘴,父亲对于你可真是下足了心,明天无论如何你都要加油!”

陆之语,的确是陆家的一个骄傲,她同样七岁学习天术,却要比那个弟弟强得多。在学院里,各门入学课程都以极优的成绩完成,然后,不负众望的进入「昼倾楼」学习天术,成为一名正式的幻术学员,并且进入到魔塔第89层,每次想到这些事情,他这个弟弟都会热血沸腾,但又一回到事实,陆羽溪的太阳穴就像被利器凿过一样,很疼很疼,又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良久的,愣在那里。

“咦?对了,你要去幻术学院吗?”陆之语撩了撩垂在眼前的头发,突然问道。

一阵轻风吹来,夏夜特有的浓重的白色雾水悬浮在半空中。

在这片大陆上,天术共分六种:魂术,幻术,动术,龙吟术,影术,离术。每一种法术都有自身的特点。也正是这些法术构成了天术复杂的体系,并维持这片大陆的和平与稳定……

“姐姐应该知道,我其实想要去学习动术,可父亲就是阻拦,也不告诉我为什么。”说毕,陆羽溪又叹了口气,刚要开口,一声喝令便打破了这夏夜的沉寂:“告诉过你多少次,这动术你就是不能学!”

父亲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姐弟的身后,听到陆行的喝令声后,陆克带着姐弟的母亲前来一看,陆克赶忙上前去劝:“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孩子要想学习动术就由他吧,你一个父亲,有什么可拦的?再说了,「诺特斯丹」原来的大将军卡姆雷图不也是动术师嘛,将来有一个能像卡姆雷图那样的儿子有什么不好的?”

空气冻结一般的悬在空中,急促的气息成为沉寂中跳动的音符,陆行铁青的脸上是因为生气而颤抖的眉毛……

很久,陆行慢慢的说道:“二哥,你不知道,陆羽溪他,他真的不能学习动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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