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刚刚,在开门的时候。不,应该是从我开始敲门的那一刻起,你恐怕就已经把我当成了百草。对吗?”(尹秀)
“是。”(长安)
“你这么毫不掩饰地回答,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是因为有早上百草项链的出现?”(尹秀)
“你怎么知道……”(长安)“可以。”
“所以,我又可不可以理解成为,你这是在间接地挑明,百草是你的亲生妹妹这件事情?”(尹秀)
“你在说什么?”(长安感到不可思议)
“我说,百草,是你的亲生妹妹!”(尹秀肯定地重复)
“你怎么知道?”(长安)
尹秀早就预料到了长安的反应,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于是,只见尹秀继续用一种淡然的神情说:“教官,你还记得,以前我们风云道馆的事情吗?”尹秀的脑子里渐渐浮现当时的画面——那是一个与平常一般无二的夜晚。
那一天,和以往一样,大晚上的,只有长安和尹秀两个人还在训练。当所有的训练任务都全部完成了以后,尹秀来到更衣室换衣服。当她收拾好了,正想和平常那样,跟在长安后面,两人再一前一后静静地走回宿舍时。她忽然发现,今天的长安已经不在那原来的地方,“装模作样”地散步着在原地等她了。今天训练时长安的种种不正常行为一时间都向着尹秀席卷而来,一股不对劲的思绪涌上心头。尹秀有些慌乱地快步走出训练场地,迅速来到了长安平时习惯一个人呆着的地方。
果不其然。尹秀借着长安身边的灯光,远远地就看见了他,正一个人蹲在小河边,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头朝下,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或许是因为看得认真,看得入神,看得忘乎所以了吧。昏黄的灯光洒落在长安那小小的肩膀上,那时候的长安少了平日里的冷冽,漠然,多了几分哀伤与落寞。如此凄清而带着点点凉意的场景,让尹秀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不解,但更多的,则是担心。因为这场景里的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她带着怨气离开家人以后,唯一一个能够掀起她心中的波澜的人——她的教官——长安!
于是,她便猫着身子,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生怕“打草惊蛇”惊扰到了长安。来到了长安的背后,她止步停下,定睛一看,这下子她才发现了长安手上视如珍宝的东西——一条串着钥匙状的装饰物并携着纯黑色水晶吊坠的皮绳项链。尹秀又转过头看看长安,只见他将所有的注意力与目光全部都放在了这条项链上面,不留丝毫余光,更没有发现已经来到自己身边的尹秀。
“教官。”尹秀站直身体,大步径自走到了长安旁边的空地方,弯下腰,再轻轻地低低地叫了一声,生怕自己的突然出现会吓到正思考得入神的长安。尹秀此时此刻的语气,失去了面对其他人时的高傲、冷厉,带着平常日子里从未有过的温和。或许,这才真正属于她尹秀的声音,更是她真正只想要对长安一个人发出的特有声音!或许在好几年后的某一天里,或许在发出如今日般温和的声音的那一刻里,或许她会情不自禁地想到这一刻,或许她还会抬头,看看身边的那一个人,或许她幸福地笑了……
然而,长安实在是想着自己的事情想得太过于深入了,所以尹秀这么一叫,于他,压根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根本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更不用说什么吓不吓到的问题了。长安依旧不言不语,也不抬头,其实是压根就不知道这时尹秀的存在。
“长安教官。”尹秀这会儿才加大了音量,然后再叫了长安一次。一边叫着,一边在长安的旁边和他一般地蹲下,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冷峻的脸庞。
“恩。”长安听到尹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被惊得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地恢复了上一秒的平静,“恩”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随即仍然继续专心致志地盯着手上的项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