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瞪得很大，惊讶的看着他。那笑容浅中带醉，却像迷雾一样辩不清其中真意。
“三皇子还是回去歇着吧，熬夜对身子不好。”我抿了抿嘴说道。
“你也懂得其中的道理？”他的话中像是带着薄薄的责备之意，落在我心上，微微的颤抖了几下。
“奴婢是奉了娘娘的吩咐前来的，更何况奴婢已经习惯守夜了，没关系的。”我直言，可心里明白，如果娘娘没有吩咐，自己也会这么做，而娘娘的吩咐这会儿子倒是成了一个合理的托词罢了。
“长夜漫漫，等一个人就更加的难熬了。若能有个说话的人也能过得快些。还是你不愿与我一起聊天？”他笃定的笑着。
我有一种被看穿的心虚。忙着敛下目光推说：“哪里，奴婢不敢，只是怕耽搁了三皇子休息而已。有三皇子留下来陪奴婢聊天，是奴婢的荣幸。”
他摇头笑了笑另寻了一个地儿坐了下来，我只好坐在他的身边。从我们的角度正可以看到九皇子的背影，而他自然不会知道今天会有人陪他一起。
“你完全可以回去等的。就算是母后这个时候也帮不了九弟。”
我看着他，明白他是在探我的话。他是个明白人，既然看出来了，我若是再撒谎便显得太虚伪了，不是吗？
我看了看他，再转头看着九皇子。说道：“漫漫长夜，九皇子一个人更寂寞。”
“所以你想陪他？”他挑眉问我。
我低头。沉默也许是最好的答案。
“九弟如果知道你在这里陪他，他一定会很开心。”
“九皇子如果知道你在这里陪她，一定更开心。”我傻气的冲他笑了笑，转头之时这种笑容立刻消失。我伪装的本领原来也可以这么高超啊！
许久之后，他再度打破沉默。
“你不好奇九弟为何会这样吗？”
“主子们的事儿不是我们下人能问的。”我说。
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所有的事情一件一件在我面前发生，我不过是装作看不到而已。
“云初，你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他打量着我，这样的目光却让我忐忑起来。
“怎么不一样了？还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我的头上又没长角。”我很正经的说，却引来三皇子更大声的笑。半晌之后，笑声渐去，可他眼里的笑意却仍旧那样浓。像是盯着什么好玩的玩具一直看不够一样。
“难不成我真的长角了？让三皇子看的这么新奇？”我又问。
“咳……”他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侧过头去，嘴角却翘了起来，笑意泛滥。“难得你在这宫中还能如此幽默。”
“有一句话说得好‘好死不好赖活着’，可见活着很重要，所以要想尽办法让自己开心。没有乐子的时候只得自娱自乐了。”
“你最向往什么？”他突然问我。
我惊于他问的问题，看着他，用再平淡不过的语气说：“远离皇宫的生活。”
惊讶，欣赏，不舍，心痛……
所有的情绪在他的眸中交错着一闪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