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给了周彤无限的爱,能为爸爸买一份让他高兴的礼物是她的夙愿。周彤终于拿到一笔自己挣得的钱,静静地关注——我该送啥给亲爱的爸爸呢?
有一次听妈妈说,周彤们家除了爸爸外:妈妈、弟弟和周彤都有了羊毛衫(本来在爸爸过生日时,姨和姨父送了件羊毛衫给爸爸,因为略小,爸爸让给了弟弟),等手头宽裕了定要给爸爸添置一件。周彤听了记在心上。
圣诞节前夜,周彤去姨家。当路过贺家土车站时,一家服装店门前竖着一块醒目的招牌,红底黑字写着:“门面装修,最后五天期限,服装五到七折优惠。”怀着好奇的心情,周彤步入了商店——噢,是琳琅满目的毛衣。每一件样品上,都挂着红底黑字的价码:“优惠价**元。”顾客不少,熙熙攘攘,店主人脸上洋溢着喜气。周彤望着那价码,那各种毛衣的款式,一个念头闪过,渐渐有了购买的欲望,对,周彤可以为爸爸挑一件呀!恰身边有“money”!
看了一会,周彤相中了一件墨绿色的男式羊毛衫,就问服务员:“我想为我爸买一件羊毛衫,不知这件是否合适?”
“你爸的身材怎样?”
“四十多岁,一米六八到一米七,很瘦。”
“诺,这件就挺好。”女主人笑眯迷地递给周彤那件样品。
“换一件好吧,这样品上沾点灰尘了。”
“只剩这一件了。”
“那要是不合适,可以换吗?”周彤心里觉得不踏实。
“可以,可以!”她满口应承。
周彤痛快地付款取货。
周彤满心欢喜,想象着爸爸穿上周彤买的羊毛衫,笑逐颜开的样子。
到姨家时,周彤向姨展示了周彤挑的礼物,说星期六回家定要给爸爸一个惊喜。
“多少钱?”姨一边审视毛衣,一边问周彤。
“伍拾。”
“彤彤,我说你吃亏了,那店主人蒙人,这顶多只值三十好几,而且不是纯羊毛,而是兔毛的。”
一种不痛快感袭上来,周彤还以为……算了,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既已成交,就算了。
可是,等周彤让李叔换上一试,我的天,周彤才明白自己彻底上当了:那件“羊毛衫”穿在跟爸爸差不多高,却胖得多的李叔身上,还宽出好一截!这怎么可能适合爸爸呢?周彤的心凉了半截,明天一定得换!
姨告诉周彤,如能退款退货最好,不够既然是私人商店,那这是休想,只看能不能换一件合身的。
第二天中午,周彤拿着毛衣步入了那家店,当周彤说明来意,店主人的笑靥一下子就变成了冷面孔:“想退货不可能!换一件可以,男式的没有,换一件女式的,你自己穿就是了,价格按标价多退少补!”
窝的天,要周彤换一件女式的,还得补差价,有违周彤的初衷,这怎么能让爸爸得欢欣呢?周彤攒了这么久的钱,终于能给爸爸买份合适的礼物,这个愿望又要泡汤?不行,周彤得跟她们“耗”。
周彤向来是不耻于用吵闹的方式解决任何问题的,所以周彤轻轻地向女店主诉说着自己的初衷,自己没有什么钱的学生窘境。而她始终表情漠然,一双单眼皮的小眼露着冷光。
周彤才知道这世界上有着冷如铁石的心肠,周彤一个学生,好不容易有笔钱想买份礼物送给爸爸,这是怎样好的初衷?周彤渐渐明白了有一种人,即使她赚的钱再多,仍然不会满足,更不看对象,她不管你是富裕或是贫穷,只要你手中有一点钱,她照赚不误,她也不管你在购买了她的商品后将会陷入怎样的窘地。钱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就如一块排骨施予了一条狗,吃进去了,连骨头渣你也休想让她吐出。
后来,周彤找店的男主人说明了她的情况,他倒是答应了,但他对老板娘的劝说无济于事。周彤知道退货是不可能的了,周彤只求能换一件适合爸爸的了。女主人还是那句话:“男式的只这种型号,你还是挑件女式的。”她抛下这句话就走出了店,周彤只好继续等。
服务员小姐倒是有几分愿意帮忙,她后来掏出了几种颜色的男款毛衣让周彤选择,这也恰好揭穿了老板娘“只剩一件”的谎言。
再后来,又来了一位要求换衣服的女士,她敞开了喉咙与服务员,与后来回来的老板娘大吵,周彤在旁静静地看着。她的吵声令许多顾客都不愿迈进店门,更不愿掏钱买货,生意的骤然变淡令女主人气急败坏。
周彤什么都不说,只在旁静静地看着。主顾双方都很厉害,唇枪舌剑,只看谁能稳操胜券。周彤觉得很可笑,归根结底她们吵得还是一个“钱”字,“钱”在社会上就这样唱了主角么?它充当的是怎样一个角色呢?……周彤心中沉沉。
对骂的结果,女主人胜利了。大约是她看周彤的态度与那位截然不同,没让她气得血气翻涌,她对周彤松了口:“仓库里还有几箱这式样,小款式的。好,我给你换。”
啧啧,从头至尾的一个骗局,前后颠倒的话全出自她的口中,周彤算是见识了!
赔了钱,赔了时间,周彤整个吃了大亏。她才明白面对纷纭复杂的社会,她还很稚嫩,现实中的人们也不像多年前周彤卖雪糕时遇见的人们那般真、善、美。这世界很复杂,而身处其中的人们更复杂!所谓的“无商不奸”,不是无中生有,也不是过于偏激,这种人还真是存在。
周彤只能冷静地看,冷静地听,冷静地想,“吃一堑,长一智”,所经历的这一幕给周彤正式步入社会前上了一课,有了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