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久回忆了一下,才将去年在街上,偶然撞见和莲笑笑一模一样的女子之事说了出来。
“什么?你的话当真?!”弘忧不禁惊呼道。
缘久慌忙阻止:“师父,您小点儿声!”
弘忧慌忙看了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吗?”
缘久摇摇头道:“师父,这件事徒儿并不确定,所以才一直没和师父提起。”
弘忧摇头道:“此事确实匪夷所思,缘心怎么会是女人呢?是不是你眼花看错了?”
缘久道:“这个徒儿确实不知。那日大街上那么多人,徒儿……或许真的是眼花了。不过今日徒儿在寺外碰见了缘法和缘心,那个场面师父您是没有看到,您若看到,也定会以为是一对情人在谈情说爱呢。”
弘忧瞪大了眼睛问:“这么夸张么?像情人一般相处?”
“没错,师父若是留意一下,定会发觉不对。”缘久说,“他们两人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都暧昧不明。”
弘忧点点头,说:“即使缘心不是女的,单就二人关系暧昧一事,也足以击倒缘法。只是缘心的事,你还是要多留意。”
缘久叹道:“师父,不是徒儿不留意。上次徒儿发现与缘心相像的女子后,次日便接近缘心,想要试探。不知是巧合,还是被缘法发现了,当机借故把缘心叫走,然后徒儿就没有再留意此事。”
弘忧冷笑了一声,道:“缘久,你不觉得这事有问题么?”
“请师父赐教。”缘久道。
弘忧哼了一声,说:“如果不是巧合,那么如你所说,是缘法发现了你在试探缘心,才找借口把缘心从你身边支开的。欲盖弥彰,倘若他心里没鬼,又怎会……”
缘久恍然大悟,道:“师父,您的意思是,如果不是巧合,那么缘法真的是发现了我的怀疑,再故意替缘心遮掩?”
“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弘忧道。
缘久惊讶地问:“师父,难道缘心真的是女子?”
弘忧说:“原本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缘法欲盖弥彰的行为,更加加重了我的怀疑。”
缘久赞叹道:“师父果然是师父,一针见血。”
弘忧瞪了缘久一眼,说:“你既然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为师?说不定为师知道后,还能帮你想想办法呢。”
“都是徒儿的错。”缘久道,“只是师父,如果缘心真是女子,那么大相国寺岂非成了……藏污纳垢之地?缘法和缘心同居一室,两人难道……”
弘忧哼道:“哼,若你猜测是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怕早就有了苟且之事了。”
缘久也附和道:“如果这是真的,看样子缘法早就知道缘心是女子,还把她收留在寺中,说不定还做了丑事。倘若传扬出去,我们大相国寺的声誉就毁于一旦了!”
“要的就是毁于一旦!”弘忧冷冷地说,“倘若此事坐实,弘善、缘法、缘心都不得善终,那么大相国寺以后是谁说了算?”
缘久再次赞叹道:“师父果然厉害啊!”
弘忧道:“不过此事还未证实,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你要做为师的眼睛,多多留意着,小心别再让缘法识破了。”
“徒儿明白。”缘久阴笑道。
缘法和莲笑笑正在进入甜美的梦想,丝毫不知危险正一步步靠近。
次日早课,缘久故意挨着莲笑笑,不时地偷偷拿眼睛瞟着她。这个缘心,皮肤白嫩,身材娇小,即使是同龄人,也早已经张开了。
莲笑笑若是知道缘久此时的想法,肯定会说:NND,老娘的同龄人都上千岁了,你就不怕吓着?我是****,造不造不?
而且,缘久还发现,莲笑笑没有胡渣和喉结。十几岁的男孩子早就发育了,怎么会连胡子和喉结都没有呢?除非是太监,不然她真的就是女的!
“缘久师兄,你刚才早课的时候,干嘛老是盯着我看?”早课结束后,莲笑笑当即抛出疑问。
这句话好死不死地飘进弘忧的耳中,弘忧狠狠地剜了缘久一眼:笨蛋,做事这么不当心!
缘久心虚地接道:“你说什么呢,我……我哪有盯着你?”
“怎么了,缘心?”缘法走过来问道。
莲笑笑给缘法“告状”道:“刚才缘久师兄一直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似的。我后背都一直发凉。”
“你别……别乱说,我才……才没有呢。”缘久道。
莲笑笑哼了一声:“没有就没有,你结巴什么,难道是心虚了?”
“没有!”缘久强辩道。
此时,弘忧走过来,笑着说:“小缘心啊,你缘久师兄可是个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不会冤枉别人的,对不对?”
莲笑笑嘀咕道:“话是没错啦,但是缘久师兄……唉,反正你以后别再一直盯着我了。”
弘忧给缘久使了个眼色,缘久笑着道歉道:“对不起啊,缘心师弟,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早课后的一点小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早饭过后,缘法投入到新一轮的报纸审稿中。
“笑笑,刚才怎么了?”缘法边看稿子边问道。
莲笑笑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谁知道那个讨厌的缘久又抽什么疯?在我后面一直盯着我看,不知道他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儿。”
“缘久总是看你?”缘法也疑惑了,“他是突然怎么了?”
莲笑笑说:“谁知道啊!有病!”
缘法笑道:“行了,你也比生气了,他不是说以后不会了么。不过,你以后少和他接触为好。”
“为什么?”莲笑笑问,“虽然我也不想理他,但是我想知道原因。”
缘法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和缘久一起长大,他的性情我自然知道。他性子争强好胜,总想超越我,虽然我并无意与他争什么,但是总归事事压他一头。我当上《寺报》的总审核和副国师后,缘久心里一直不痛快,所以你能躲着他尽量躲着吧。”
莲笑笑点点头说:“我就总觉得缘久这个人怪怪的,还有他师父监寺弘忧,抠门爱算计,那样的师父还能教出来什么好徒弟?”
“笑笑,听师兄的话就是了,别和他起争执,离远点儿就行了,这样的话以后别再乱讲了。”缘法耐心地说。
“知道了。”莲笑笑说,“我也就是在你面前叨咕叨咕。”
“小家伙,要叨咕就小点儿声。”缘法笑着说。
莲笑笑问:“缘法师兄,小家伙是爱称吗?”
缘法笑着刮了一下莲笑笑的鼻子,这一幕恰巧落在刚刚走来的弘忧眼中。两人一愣,收起了笑容。
早课后,弘忧把缘久叫到一边,小声训斥了一顿:“你这蠢货,怎么做事这么糊涂?你一直盯着缘心看,她怎么会不怀疑?”
“是徒儿行事鲁莽,徒儿下次一定注意。”缘久低着头说。
弘忧叹了一声,问道:“你一直盯着人家,发现什么了吗?”
缘久四下看看,见无人经过,才说:“徒儿觉得缘心越看越像女人,没有胡根,没有喉结,皮肤白皙,怎么看都不像男的啊!”
弘忧想了想,缘心确实是娇小白嫩,和同龄男子相差一些。
“总算你没有白盯着她。”弘忧道,“但这些都是表面的,我们要抓到确切的证据!想不到你这么蠢笨,第一次就被人抓到把柄。”
“徒儿以后一定注意。”缘久保证道。
弘忧叹道:“先缓几天吧,你这几日不要再对缘心那么亲近了,以免他们再怀疑。缘法聪敏机智,缘心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也有心细的时候。为师去看看,你暂时按兵不动。”
“是,师父。”
走到院儿外,弘忧就听见了里面有说有笑的声音,再看到缘法刮莲笑笑鼻子的样子。心想:缘久说的没错,这两人确实有些太不寻常了。
“师叔,您来了,快请坐。”缘法起身迎接道。
弘忧笑着过来,说:“我来就是看看,下一期报纸的情况,你坐,你坐。”
莲笑笑端了杯茶过来,弘忧接过,笑道:“缘心啊,缘法那么辛苦,有没有好好照顾他啊?”
“有啊,师叔,我每天都很细心地照顾缘法师兄。”说着莲笑笑朝缘法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