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乔乔呆呆的怔在原地,喉咙发干,仍由着乔翕嘴里话像冰冷的冰雹子儿一般往耳朵里,心里砸。
“你还记得那块我跟你提起过的双鱼玉佩吗……它其实一直都在封一元的身体里,这也就是为什么封一元看似能够起死回生的原因……”
似有一阵寒风刺骨而来,在易乔乔的耳边呼啸而过,她脑袋嗡嗡的,急急忙忙的抓住那些砸的她身心千疮百孔的话语里关键的字眼,声音颤抖而微弱。
“看似?”
似是看见人终于平静了下来,乔翕缓缓的减轻了扣住她手腕的力气,却仍是虚虚的握着没有分开,看进她的眼睛里,一字一句。
“对,他是复制人!”
“被双鱼玉佩复制出来的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封一元……而真正的封一元他已经死了。”
平静,彻头彻尾的平静,那颗堵在心口沉沉的石头一下子被当头一棒轰的粉碎,易乔乔只觉得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这个人不住的就要往下掉,掉入黑暗的深渊……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用力的抓住了她,一个旋转后,整个人瞬间被捞起,跌入了一个轻柔而有温度的怀抱里。
脑袋发僵,身体下意识的在拒绝这个拥抱,可这个怀抱的主人却一把用力将她抱紧。
易乔乔听见乔翕的声音在耳边飘渺而又清晰。
“乔乔,你抬头看。”
易乔乔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茫然的抬起头忽而一愣,不远处,一颗在寒冬腊月里依然深翠苍劲的柏树下。
男人站在那里,颀长的身形,冷清的眉眼,以往熟悉的人,一片裹着银白和苍绿的色调下,遥远的无比陌生。
“小乔,你看,他没有影子……”
此时此刻,原本在所有人眼里都无比美好的一天,暖阳下,万事万物都在地上投下了一道道疏影。
而男人的脚下却什么都没有。
易乔乔瞳孔骤缩,大颗大颗的眼泪随着刚刚记忆里的那句话落下。
原来她的封一元,真的已经死了吗?
不远处的男人抿了抿唇:“你们在做什么?”
她刚想出声,后颈一疼,整个人彻底的晕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人将易乔乔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时,那样温柔的眼神。
“复制人”冷笑了一下,勾起嘴角,向前迈了步。
忽然之间,腾腾白烟自眼前虚空出现,十几个同样古装衣饰丝带翩翩的男女出现在他的面前。
脚步一顿,他谨慎的停在了原地,盯着人墙缝隙后的男人,眼神一暗,第一次露出了不同以往嘲讽的表情。
“翕大人,真是好久不见了。”
他轻蔑的一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却是我苏醒后第一个见到的故人呢?真是好是怀念啊,怀念着你杀了我的那瞬间,鲜血从我的胸口源源不断的渗了出来像极了妖异的梅花……”
半响,乔翕才将眼神从怀里的人身上移开,面上也同样淡淡的笑着,却像最华美的宝剑剑刃上凛冽的光。
”怎么?不喜欢继续玩这种模仿游戏了吗?……陛下”
后者顶了顶腮帮子,眼神开始变得冷冽。
“我继不继续好像也总好过某只臭狐狸苦苦的等了几千年都不得所愿吧……”
乔翕轻笑:“看样子,陛下是为了我怀里的这个女人才会甘愿继续装成封一元的吗?”
“其实我当初还真不明白,这小丫头片子是哪点吸引到周瑜和你这只弱狐狸了,但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他朝虚空伸出手,手心外翻,四指一动,一股强大的威压几乎是铺天盖地摧城毁石而来。
虽然那守在前方的十几个男女仍旧没有退步的趋势,但已明显有人面色大变成蓄力不足的青紫之态。
手心突然射出一道金光,有呲牙瞠目的神兽活了一般的忽然咆哮而出。
十几个古代装扮的男女在金光延射碰到的那一刹那化作烟雾消失,同一时刻,他们身后的的草坪上早已空无一人。
乔翕的声音悠悠响起。
“司马炎,你终会得到你该有的结局。”
司马炎气极反笑原本无比俊美的一张的脸上变得无比狰狞,磨了磨后牙槽。
“你以为你们能逃到哪里去?”
他冷笑:“我已苏醒了,你们妖界又能逍遥几时?”
……
薛家老宅。
薛临已经窝在家里三天三夜,全身上下都快发霉了,却始终不敢出去。
当时不怕事,不代表事后也不会怕,薛临抹了抹怀里的怀表想给自己些许安慰。
这几天,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自己,找来找去却又什么都看不到,这种感觉让他无比的惶恐。
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什么莫须有的神鬼。
可是,心里有鬼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样反复折磨着,一天又过到了头,天黑时薛临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父亲是市里的书记,从小到大没一晚上不是在外面应酬的从不回来管他。
挂了电话后,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薛临犹豫了一下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似是十分嘈杂的环境,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边的女人尖声打断。
“哎呦!不都跟你讲了,妈妈晚上有事不回来啊,你有事就找你爸啊,来幺,……”
“忙忙忙!他哪天都说忙,一天到晚不着家的……哎哟,不跟你说了,乖儿子,妈妈快输牌了,你自己晚上让阿姨少点好吃的啊……嘟嘟嘟……”
薛临那句“阿姨家里有急事先回家了,还没说口”就给挂了。
静默半响后,室内突然响起一声巨响。
薛临望着碎的四分五裂刚买没多久的苹果机,咬着牙神情暴怒,喘息了半天才渐渐安稳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烦躁得很,他没理。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又响了三声。
他随手搬起一旁的折叠椅子朝门口扔了过去,“砰”的一声巨响。
薛临怒吼,青筋暴起:“滚!劳资没空理你!”
半响,背脊突然感受到一股寒凉的气息,一个恐怖的想法在他的脑海内形成。
他僵硬的转过头去,慢慢的挪了过去,咽了一口唾沫,将手搭在了门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