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安安和乐然齐心协力将烂醉的楚笑尘拖回了公寓,风亦扬似乎喝得也有点多了,她便煮了醒酒茶分别给他们喝下。
忙完手头的事情,她回到房间在镜前坐下,松开了脑后盘着的发髻,柔顺光亮的墨发顿时如瀑布般垂落至腰际。
她双手托腮对着镜中的自己,苦恼地自言自语:“怎样才能让他们真正接受我啊?”风亦扬的倨傲,楚笑尘的张扬,乐然的冷淡,有时让她感到很无力。算了,不要多想了,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继续努力吧。
等洗漱完,她躺上床。刚钻进被子,忽然触摸到一个冰凉,柔软的细长物体,她大惊失色,掀开被子一瞅:一条通体深褐色的蛇静静地扭曲着趴在床上!她吓得尖叫一声,急忙逃到了窗口。
躲在窗帘后她观察了半天,这条蛇一直纹丝不动,于是壮着胆子走近细看,终于她发现了蹊跷,再把它拎到眼前晃了晃,无奈地冷笑道:“好啊,拿条玩具蛇来吓本姑娘,真够幼稚的!”
她忽然想起前几天小桃曾提过,乐然让她在网上买玩具的事。于是忙打电话过去问。
“是啊,他让我买了条蛇,我当时都笑他这么大的人了还玩恐怖玩具,真够变态的。”小桃“咔嚓”脆生生咬了一口苹果,随即瞪大眼睛恍然大悟:“不会是吓你用的吧?哈哈,我们小然也太可爱了!”
她幽幽地长叹一口气,说:“你还幸灾乐祸,是不是我的好姐妹啊?”
“我错了,为了安抚你受伤的小心灵,这两天找个时间请你吃饭。对了,你准备怎么报仇?”
她沉吟片刻,回答:“还没想好。”不过肯定要比玩具蛇惊悚才行!
挂了电话,她出了卧室去喝水压惊。黑暗中,她仿佛听见客厅里传来轻微的声响,于是靠近过去。沙发上斜倚的身影隐约是风亦扬,似乎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想了想,她回房间拿了条毯子,轻声轻脚地盖在他的身上。
倏地,她的左手腕被人用力扣住,那处地方在晚上曾被楚天佑扭伤过,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令她一时疼痛难忍,禁不住呻吟出声。
黑暗中,风亦扬听到她的轻呼声似乎暗中松了一口气,却仍口气不善的质问:“你想做什么?”
那一刻,她的声音中掺杂着一丝委屈地解释:“我看你喝了酒睡着了,怕你受凉,所以给你加条毯子。”
沉默了片刻,他方低声徐徐淡淡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她没想到他会道歉,只觉心下一松,遂关心地问:“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我感觉你刚才很紧张。”
回答她的只是黑夜里他的浅浅呼吸声。因为两人靠的很近,他温热的气息熏得她的脸微烫。
她逃避似的连忙直起身,说:“既然你醒了,就回房睡吧。”
“等一下,你的手需要擦些药。”他在她的身后喊住她。
“不用麻烦了。”她忙说。
他无意多说,只果断地带着点不耐烦的口气蹦出两个字:“跟上!”
她私下扁了扁嘴:这个傲娇男,就不能亲和点吗?
风亦扬的房间整洁利落,通体是深色的硬线条,连床单也是深灰色的,如果不是书桌上电脑屏幕亮着,会让人觉得这间房没有人住过。它不像楚笑尘的房间是花哨的欧式风格,墙上还贴着几张比基尼美女照;也不像乐然的房间是清淡的装饰色彩,带着点童趣。
“坐下。”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命令。
她的左手腕旋即被他温暖的手指托住,随即便感觉一层清凉的药膏覆上,那层清凉直沁入她的心脾,让她霎那间心跳如雷,不再受她的控制。她忙深深垂下头,怕自己的慌乱被他所洞悉。
抹完药,他抬眼望去:只见她低垂着脑袋,长长的刘海和宽厚的眼镜遮挡着脸颊,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露出莹白的小下巴,柔软黑亮的长发自然的披散在肩上,被橘色的台灯投射出一片柔和的光晕。
一时静默无语,有种莫名的情绪在他俩之间缓缓流淌。她似乎猛地惊醒般,匆匆起身,低声说了一句:“我走了,谢谢。”
看着她仓促离去的背影,他有些怔忪。不知是因为她穿着淡色卡通睡衣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的身影看上去很是窈窕纤细,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