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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卫绍王权衡未定 薛信封志得意盈

完颜永济初登大位,时蒙古与西夏交兵,夏遣使来告,乞援于金。完颜永济每念及蒙古来去常不自安,因召完颜匡入见,其顾问甚急。完颜匡既已得报,见卫绍王乃奏曰:“蒙古谋夏久矣,至此则西夏积弱,蒙古愈强。今西夏兵势日蹙,当出兵与夏互为首尾,若如是则进退俱利,攻守得体,名副唇亡齿寒之大义,实绝夏与蒙古之勾连。今若不救,西夏必败,则蒙古后若加兵于我,日久必生边患,此诚陛下振功立业之机也。”卫绍王叹曰:“西夏实乃天赐吾大金以屏障,朕岂不知其中利害系国,然与侄宋交兵既久,今敌势未衰,又与蒙古搏战连属,朕深恐因一时虑事不周,徒增无端之乱。今夏与蒙古交攻争强,正宜坐观胜败,当机会而为之,此大金之幸,社稷之福也。”完颜匡深知卫绍王庸懦,多劝无益,因默然而退。时蒙古引兵围中兴府,夏主纳女请和,成吉思汗引兵还。金不出兵援夏,夏人因与金构怨。

卫绍王嗣位之时,尝有诏传至蒙古,金使言成吉思汗合当拜受。成吉思汗问曰:“谁为新君?”金使答曰:“卫王。”成吉思汗怒,面南唾,即乘马而去。金使还,俱以告,卫绍王闻之益怒,欲待成吉思汗入供,俟时害之。成吉思汗知之,乃与金绝,始谋伐金人之策。

时吉利吉思,畏吾兒国,哈剌鲁部来归,成吉思汗传谕各部欲酌酒共庆于斡难河上。书至薛信封处,薛信封大喜,即时累纸唯诚见信,具以实告知陆登,书中或有欲择一人同赴蒙古之语。陆登正因临安之事一筹莫展,乃修书一封以临安之事相告,薛信封见书即差人去临安杨次山府上求谒。

是日,右军巡院问计于史弥远以红菱教之事,弥远反复思之犹豫未决,因移问于永阳郡王,杨次山笑曰:“既是刑罚无嬉,当念其诸罪未瞒,如今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不过游食之民,不若尽遣之归农。”史弥远暗与之合,遂连连称善,会宁宗召对,史弥远即拟奏表上疏,宁宗准之。满堂红得知昭告,遂驰赴襄阳传告消息。

玄和此番从临安回来,情知小乔此次随众人赴山东,虽说是一路之上处处俱有照应自当无恙,心中却是始终挂念。于是见陆登叙事已毕,便一径到小乔处来寻。彼此数月之间未曾相见,玄和满心欢喜,却没想到小乔独自守在闺房之中避而不见。玄和思来想去,却别无他法,只好独自闪身进外屋专等。约一个时辰,才听里面一声轻唤:“冤家,还不快进来。”玄和闪身进屋,才见小乔在房中垂泪,于是赶忙上前问到:“姐姐这是在和谁怄气?”小乔骂道:“普天之下,与我怄气的还能有谁?自己看看。”说罢便将一封信甩与玄和。

玄和自幼身随陆登,然不喜武事,陆登便请名师教他与小乔饱读诗书,玄和如此聪敏,故此于文墨之事玄和自是熟稔于胸。玄和此刻将信展开一看,见是一封无头信,然信中字字精绝,篇首题曰“思君赋”,于是一边看,一边竟不由轻声读将出来。

赋曰:

水乡旌润看潮生,落日余霞云外鸿。湖光作兴,虽是风卷绕春生,亦不废芝兰少年红。嘉泽忽至,飞絮蒙蒙,轻歌共潮权作檀板,点染得暗香珑璁,韶光酥融。

一时风烟过,唯余晓月临窗,人映花面。静锁几许相思,且慢倚窗,且慢遮帘,莫似东风性急,摇动玉树阑干。

临江水气入屈盘,乘烟起波澜。芳拢雰霏,薄聚风情,今朝朱门绣户,花照彩缯,玉生香霭,昨日梦里风烟。

曾与东君,坐中洪钧,笔下珠蕊,风生之间,浅笑轻颦,多少玲珑邈想。朝云藏液,暮雨含情,天色共融,人间相看,衾秾暖馨香,烛光花影乱,留住一时好风光。

问君音信,不觑衫轻,未理镜妆,懒惹桃杏妒,谁见屏帐里,不似旧时模样,人比梅瘦。念念娇盼,遥遥画舸追远,滟滟春波,悠悠长路,载不动许多新愁。

今宵花事,春红恨少,小园里,又添仙草。燃一炉檀香,听一筝心曲,暖一壶春醁,未强饮,先醉倒。红裙未退,碧钗未卸,妆台枕玉风吹冷,直教待暖明光,照彻新堂春早。

一梦觉来,茗香尚浅,东风吹皱窗纱,倚栏竟觉晓春寒。谁家暖燕,笑春清浅,花下藏春不住,秀影惹得红尘乱。

人间幽梦,都付风吹无迹,辜负英英正好

。岂止详华,休论媕雅,兰心独凭,欲夺丹青妙,秀萼尚小,却被蜂蝶笑。欲语寄春闺,几多时,墨未着,泪已付轻绡。

年华豆蔻,又忍得,多少伤心事,怎奈拜君旧赐,人虽去,情未浅。离情叹,望不尽,夕晖脉脉,彩云昭昭。听锦瑟,声声慢,愿与东君同心,共此流年。

自君别后,岁岁流光飞电,少年不解,离别徘徊。碎锦缤纷,减尽花柔无数,惜春风未解,何日君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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