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俗世中的我们,谁又能摆脱人间的悲哀?
窗外喜气重重,窗内蜡炬成灰泪未干。
宫雪漫抬头看着窗外的冷月,一片惨淡,仿佛杨嬷嬷泪斑涟涟的脸庞。辉映在她寂寥的身上,冷光似冰,毫无一丝人气。
宫雪漫掏出珍藏兜里的金创药瓶子,对已然陈旧的瓶子悲痛万分:“瓶子,曾经你是握在手中被极度呵护的对象,可是现在身上的痕迹早已蜕化。看样子,你和我注定是被冷落的命运,一旦用过之后就全成了随手可扔的废物,只能躲在被人遗忘的角落!”
喜乐悠扬飘来,钻进宫雪漫耳朵,严重刺激了宫雪漫早已绷紧的神经。她的喉咙痛痛的,心酸酸的,眼睛涩涩的。“咚咚咚”……泪水淌过脸颊,溅在瓶子上弹起,发出清脆的回声。难道自己永远注定得不到真爱吗?穿到这里变成青楼女子,就连幸福的权利都丧失了吗?
仰望天上明月,流着泪的杨嬷嬷面孔,诉说着宫雪漫心中无尽的悲伤。甩甩头,宫雪漫拿起桌上冷锋闪闪的刀子,对着手腕比划,寻求最佳位置。嘴上扬起嘲讽的冷笑,既然玉碎,又何必为瓦全?!逃不了宿命,又如何?杨嬷嬷,对不起,我不得不辜负你一心助我逃脱的好意!只是我注定得不到幸福,我好像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
锋利的刀尖紧紧抵住手腕,宫雪漫感觉痛苦渐渐远去,回家的路在眼前浮现,直接通往光明的未来。刀刃横跨手腕,鲜血急速涌出,泛染片片猩红,宫雪漫的头开始晕眩,但她的笑更加妖媚,她的脸上泛起了朵朵灿烂的笑花……
“不……你不可这样对我……我的放手不是为了你的自我伤害……快点醒来……”
宫雪漫朦朦胧胧地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费力看清眼前的人:“风水天,你来这里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我那么努力地逃离你,却落得如此的下场,你可以如愿了……”
“不,雪漫,你不要说那么多话……”风水天迅速甩掉宫雪漫手中的刀;点住她身上几个大穴,止住她血流的速度;再用止血散大量撒在伤处,撕下身上的衣角牢牢绑住。一切就绪后,风水天小心翼翼地避开宫雪漫的伤处,将她深深纳入怀中,沉痛说道:“雪漫,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永远都不要这么做!如果你受了委屈,需要泄愤就全都冲我来!不要再伤害你自己!”
宫雪漫不相信风水天的话,即使他的心跳急剧振动,但是宫雪漫还是不敢相信他的话,她抗拒地试着推开他的怀抱,但却纹风不动:“风水天,如果你想要利用我要挟沐荦,非常遗憾地告诉你,他已经要娶绿萼了,他不要我了!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大可以不用假惺惺地来救我!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可怜虫!连下堂妇都不如!”
“如果我说我已经后悔了,你相信吗?”风水天托起宫雪漫的下巴,让她直对自己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宫雪漫用未受伤的右手挥开风水天的手,冷漠地别过头,说道:“我不相信,你已经遗弃我一次了!你的话,对我来说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不会再相信丢下我的人说的话!”
风水天重新定住宫雪漫的脸,然后低头重重地吻住她的唇,连带吞下她嘴里的苦涩:“如果我说,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你会再回到我身边吗?我们一定可以跟以前一样重新来过!”
宫雪漫大力咬着风水天的嘴唇,趁着他错愕不及地放开她的唇,宫雪漫赶紧脱离他的钳制,厌恶似的擦拭他吻过的嘴巴:“不可能!即使要我下地狱,我也要逃离有你的地方!你呆过的地方跟你一样令我讨厌!”
“是吗?”风水天扬起酸涩的笑。原本我以为我的放手,可以让你幸福。我可以努力说服自己,放弃你没有错。可是你过得却是如此不幸,甚至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现在我一定会不择手段都要将你圈在我身边。即使以后等待我们的是地狱,就让我们一起沉沦吧!
“当然!”话还没说完,宫雪漫颈上一疼,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