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雪漫,你想清楚了吗?”杨嬷嬷推开门,不怀好意地向宫雪漫传达最后通牒。
从杨嬷嬷一进门,宫雪漫的心就开始噗噗地跳,她以为自己的心脏快要随着杨嬷嬷两片猩红火腿肠的开开合合而宣告正式寿终正寝。宫雪漫按住自己的心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很勉强地硬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杨嬷嬷……你看是不是可以?”
杨嬷嬷捉起艳红色丝巾挡住嘴角,冷笑道:“杨嬷嬷,杨嬷嬷,你叫得再好听也没用,该做的你还是得做,该接的你还是得接,所以还是省省口水,别白费力气了!”
不甘心被杨嬷嬷三言两语打发,宫雪漫决心再接再厉当个不知死为何物的小强精神,继续说道:“杨嬷嬷,你看我才刚刚养好病,身体还是很虚弱,这么快接客不是很适宜吧?就这个药罐子身子去服侍王员外那可会坏了伊春院的名声,实在是大大的不适宜啊!”
“哼,适不适宜那是人说的,假如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一点点病痛就不接客,那我伊春院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了!还要名声干什么!名声那可都是虚的,只有白花花的银子才是真的!”杨嬷嬷对宫雪漫的说辞可是相当不屑,眼角的鄙夷明显地遗漏出来,当我的是三岁小孩啊,宫雪漫你这套说辞早就被别人用烂了,亏你还好意思拿出来用!
“杨嬷嬷,你这话说的可就不是了,伊春院在杨嬷嬷的打理之下,哪里不是蒸蒸日上,谁还敢拿乔啊!我这不是身体还是很虚弱,走两步路就喘个半天,不然我哪敢不遵从杨嬷嬷你的安排啊!”用烂就用烂,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用,我连你祖宗十八代的坟都给你刨出来!宫雪漫决定跟杨嬷嬷耗到底,我跟你打持久战,看谁挺得过谁,谁叫咱们青春无敌呢!我就不信只要我坚持有病,你还能妙手回春!
“是吗?”杨嬷嬷拿她的眯缝眼仔细打量宫雪漫,宫雪漫努力捂着胸口,刻意咳嗽几声,双眼挤出泪花,可怜兮兮地回望杨嬷嬷。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互纠缠,谁也不肯让步。最终,杨嬷嬷悻悻地收回视线:“我料你也不敢再生出什么事端,别说我杨嬷嬷没有人情味,这样吧,我就再给你三天时间休养休养,到时你就是搬出天皇老子也要给我乖乖服侍王员外!”
听了杨嬷嬷的话,宫雪漫悄悄吁了一口气,暂时脱离魔掌,至少三天内自己是安全的,还可以设法保全自己。危机解除,宫雪漫这才展现出打从心底的微笑:“杨嬷嬷,你走好啊!雪漫我就不送了!”
临出门时,杨嬷嬷停住脚步,吩咐风水天:“水天,你和阿福要好好看着雪漫,不要让她出现什么事情!”说完,回头又看看宫雪漫,意有所指地说道:“雪漫,你的身子骨这么差,这几天你就在房间里好好休养,不要出房门了!免得三天之后,你万金的身子又哪里受伤了,杨嬷嬷我可担当不起啊!”
“是,杨嬷嬷!我会在房间里好好养身体的!一根毫毛也不会受损的!你尽管放心了!”宫雪漫仍然保持刚才的笑容,咬牙切齿地回答杨嬷嬷的话。
杨嬷嬷满意地离开,宫雪漫立即拉下笑容,在心里诅咒:“杨嬷嬷,杨嬷嬷,巴不得你嘴上生疮,牙齿掉光,看你还敢不敢出来献丑,鼓动你的大红香肠!”
宫雪漫还没有诅咒完,耳旁就传来风水天的磁性嗓音:“小姐,请回房!”宫雪漫看着风水天,一时竟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他。他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令自己气得牙痒痒的,脚都不知跺了几回,但是自己又偏偏难以忘记那天他在阳光下的身影。千头万绪尽在不言中,化作最后,宫雪漫只是在嘴里唤了一声:“水天……”
“小姐,请回房!”风水天机械重复这句话,宫雪漫再次看了风水天一眼,喃喃道:“水天,我该拿你怎么办?我究竟是怎么了?”而最终,宫雪漫只是寂寥地转过身,不再回头。
风水天定定看着宫雪漫的背影,眼神中透露一丝复杂:雪漫,我似乎有点动摇了……
垂下眸再睁开时,他的眼底已是一片平静,仿佛千年的古井一样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