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一片喜气洋洋,十步一哨五步一岗,每个士兵的脖子上都系着红丝带以示喜庆。
大国的公主和亲就是不一样,不但场面气派,还直接进宫朝见皇帝,就连太子也亲自去迎接。
想想如柳当初嫁过来的时候真是惨淡。
至于将来的事,希望如柳和婉晴好自为之吧。
子衿骑在马背上一路沉思,不知不觉走出了闹市,前面视野一片宽阔,几间疏疏落落的民房孤立着,由于大家都去看热闹了,这里显得有些萧条。
子衿放缓了马速,再走一段路就出了皇城,她的新生活也即将开始。
前途一片渺茫,未来如何谁也无法预料,马蹄踩在雪上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声,子衿的心有些空落落。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彪悍的赤兔马上一个白色身影渐渐清晰,是纳兰安。
子衿一惊,勒马站定,怔怔的看着纳兰安在自己面前停下。
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马蹄踏雪的声音消失了,空气也在瞬间凝固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望着,一个满眼伤痕,一个伤痕满心。
“为什么要走?”纳兰安生生咽下眼中的不舍,恢复了惯有的沉静,问道。
“也许普通人的生活更加适合我。”子衿将脸转向一边,她没有纳兰安那样高强的掩饰本领,所以干脆不让他看见。
“你不是在迎娶新娘子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纳兰安没有回答,却转换了话题:
“关于你的病,我已经----”
“不用麻烦了,我命由天,病医好了又能怎样?恢复了记忆只会徒增更多的烦恼。”她怕她会因为他的关怀而改变主意,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
纳兰安无奈的摇了一下头,这个傻丫头,她不知道这是他想要挽留她的借口吗?难道真要自己低声下气的求她吗?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但沉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以纳兰安不得不呐呐开口:
“能不能----不走?”
“我意已决。”子衿说得毅然决然。
“难道府中就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此时纳兰安心中充斥着一种失落,他预感到自己即将失去她。
子衿低下眉眼,转回头,轻轻抚摸着马鬃说道:
“当然有,如柳、还有她的孩子、憩芳园、小菊都值得我珍藏一生。”
该死!她独独没有提到他。
“是吗!你可以走了!”纳兰安骄傲的个性又被激发,他不容许别人对他的不屑,说完之后他又后悔了,毕竟,子衿可不是其它女人。
果然,子衿掉转马头就要走,
“等等!”纳兰安策马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鸡血石吊坠,伸手帮子衿戴在脖子上:
“师傅送了我和师兄一人一个,我一直带在身边,现在将它送给你,希望你能----平安。”纳兰安想说希望你能永远记得我,最终没有说出口,然后放在子衿肩上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看着这个第一次让他心动的女人绝尘而去,甚至没有留给他一个可以回忆的眼神。
狂奔的马背上,子衿泪如泉涌,她有太多太多的伤心,太多太多的眷恋,但是都已随着马蹄的奔跑而成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