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内,喝茶的,聊天的,看书的自得其乐,只有绮玉还在翻看着以前的文案,御前都统郎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铭公子,你可真刻苦啊。”
绮玉抬头苦笑一声:“郎大人说哪里话,各位大人如此精通职事,我不多学点,还不给大人们嘲笑吗?”
郎一笑了起来:“如今的公子哥儿,可少有铭公子这般用功的了,前途未可限量啊。”
一句话未完,门外忽传来一太监尖细的声音:“圣旨下。”
一众官员就地下跪,恭听旨意:“召曰,北方诸邻纷纷遣使者奉书修好,为示朕修好之心,特着铭绮玉为特使,出使各国以宣朕意。”
绮玉惊愕之余,赶紧领旨谢恩,那太监交付了旨意:“铭公子,圣上对你甚为器重,多有重用啊。”
绮玉一弯腰,“多谢公公美言。”
同僚皆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谁不知这是一个肥缺呢?
绮玉也是喜不自胜,匆匆向同僚告一个假:“前辈们辛苦一下,绮玉有事要先走一步。”
安静老远看见骑玉,连忙打开大门,绮玉一抢进门,便高声唤道:“衣妹妹,我们可以一起去游山玩水了!”
话未落音,一下子撞在一个丫头身上,那丫头正拿着一把长长的扫帚,吃力地扫着倘大一个院子,被绮玉撞跌在地上,也不吭声,顾自挣扎着要爬起来。
绮玉懊恼地叹了一口气,弯下腰去拉她起来,四目相对,不禁吓了一跳:“衣妹妹,怎么是你呢?”
水柔衣一身丫头的粗布衣裳,用布遮住了秀发,一脸的尘土,绮玉大怒,高声嚷起来:“人都哪去了,全给我滚出来。”
一瞬间,丫头仆人跪了一院子,全都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绮玉一手搂着水柔衣,一手拿着绢子替她擦脸上的尘土,一面沉着嗓子问:“你们谁这么大胆?竟敢安排余庆格格扫这偌大的院子?”
丫头仆人们吓得一齐叩下头去:“奴才们不敢。”
水柔衣握住绮玉的手,轻声说道;“玉哥哥,别怪他们,都是我自己想做的,你这样子会吓坏我的。”
“看看你这手,这双美丽的手,竟然会拿着扫帚,怎能叫我不心疼呢?”绮玉拿起水柔衣那双手,气得浑身颤抖,“枉我为一个男人,竟然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语气一转:“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再不说,每人掌嘴二十。”
丫头们互看一眼,仍是没有说话,只是都举起了手,准备自己掌嘴。
水柔衣急了:“玉哥哥,你不要这样子,不是他们的错,你为什么要罚他们呢?你若真坚持这么做,我会好生气好难过哟。”
绮玉深深地看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都下去吧,如花,去拿水来到余庆格格的房间侯着。”
拉着水柔衣便冲向栖梧苑,一脚蹬开苑门:“祥瑞,你给我出来。”
“怎么啦?”祥瑞应声而出,倚着门框,嗑着瓜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是谁给我的额附气受了呢?”
绮玉怒气冲冲地瞪着她:“不用说,我就知道是你,现放着那么多的丫头仆人你不叫,偏要让柔衣她一个人去扫这么大的院子,究竟是何居心呢?”
祥瑞冷笑一声:“是我吗?你就这么肯定是我吗?水柔衣,是我叫你去扫院子的吗?”
“不是不是,玉哥哥,我都说是我自愿的啦,你别怪姐姐,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嘛。”
“衣妹妹,你不要总是这样委曲求全,我不想有人因为你的软弱而趁机欺负你。”绮玉满眼都是心疼。
“这就是啦,”祥瑞撇撇嘴,闲闲地说“绮玉,你也别没事找事了,闹得家无宁日。”
“祥瑞,你别让我亲自看到就好。”绮玉恨恨地看着她。
水柔衣拉着绮玉向门外走去:“玉哥哥,我们走吧,我想回去洗洗。”
如花早已备好洗澡水,洗过玫瑰花瓣澡,水柔衣舒舒服服地躺在绮玉怀里:“玉哥哥,我好喜欢这种感觉,好想永远这样跟你在一起。”
绮玉拿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会的,很快就会的,皇上已封我为出使北朝的特使,我会带你同行,那样子,我们两个人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水柔衣睁大了眼睛:“真的?好开心啊!”继而脸色一暗:“可是姐姐不会同意的。”
绮玉奇怪地看着她:“为什么要祥瑞同意呢?”
水柔衣仍是摇着头。
果不其然,饭桌上,祥瑞一听见绮玉的话,便吵了起来:“为什么要带她去?如果要去,也该是我去呀。”
绮玉不耐烦地看着她:“我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的,我只是让阿玛知道我的决定而已。我愿带谁就带谁,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
祥瑞负气一推饭桌站了起来:“我要进宫见皇阿玛,这饭我也吃不下了。”正欲转身出去。
铭奎一拍桌子:“祥瑞,你给我坐下,你如果想要断了绮玉的前程,如果想要毁了铭家,你就去,我不拦你。”
水柔衣连忙开口:“姐姐,你别生气,我不去就是了。”
铭奎摆了摆手:“柔衣,你也不用说话,绮玉是一个男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绮玉也站了起来:“阿玛,你知道吗?这么大一个院子,竟然都是衣妹妹一个人在打扫。阿玛请想想,谁有胆做这种事呢?如果我出了远门,我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衣妹妹的机会,你说,我怎么放心把衣妹妹一个人放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