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不足一日就将军情传回了宫中,守在宫门的郎一第时间将铭奎的奏折呈给皇上,心病难愈的皇上展开奏折,那可真是不看则已,一看惊心,奏折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废太子以一女子水柔衣之命相要胁,臣谨问上意。”皇上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挥手让郎一退一,可是一个人左踱步右踱步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一边是江山,一边是亲生女儿的命,任谁都知道,一个女儿的命怎能与万里江山相比呢,更何况是一个自出生便丢失了的女儿!但也许是近来渐觉老了吧,皇上竟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亲情在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
不知不觉皇上竟来到冷宫的长廊上,玉君远远看见,欣喜无比,飞快地跑了出来,连基本的礼节都不顾,便围着皇上转了好几个圈,“皇上,你真的没事了?”那样的欢喜是假装不来的,皇上也有些感动,可一想起水柔衣,愤怒不自觉高涨了起来:“看看你做的好事,如今可叫朕怎么办呢?”玉君疑惑着从皇上手中轻轻取过奏折,看后也是面色苍白:“皇上,臣妾大错早已铸成,不敢以一己之私坏了皇上的万里江山,只想恳求皇上赐臣妾一死,赎己之罪,死后将臣妾与柔儿葬在一起,让她在那一世有娘的陪伴吧!”说到最后,早已泣不成声,伏地流泪。皇上神色惨淡,“朕只有两个女儿,一个享尽荣华宝贵,一个却受尽磨难,连一个身份朕都没办法给她,朕这个皇上做来又有什么意思呢!”玉君拉着皇上的手,急切而悲伤地劝道:“请皇上保重龙体,天下离不开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与皇上无关啊!在那一世,臣妾一定会好好向柔儿解释,让她明白这不是皇上的错。”
皇上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你也不用太伤心,事情也未必到那地步!你且休息吧!”言谈中似乎又回到了往日英明果断的模样。
绮玉收到宫中快马加鞭传来的旨意已是此日响午,铭奎服了保命丹仍在沉睡,而福王的营帐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绮玉派出的骑兵队不间断的马蹄声,这个战场可真是异样的安静,拆开旨意同样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水柔衣能救则救,一切以大局为重。”绮玉淡淡一笑,这原是意料之中,女人和江山有得比吗?那福王也太看得起水柔衣了,可是皇上不救水柔衣,自己却是非救不可,别说祥瑞千叮咛万嘱咐,就算全世界都已放弃了水柔衣,绮玉也是万万不肯放弃的,可是要怎么样才能两全呢?
正在左右为难,军中第一高手风传意求见:“公子,事有不妙,据探子回报,北方落月国的数千铁骑正星夜往京城方向赶来,废太子这两日按兵不动,只怕是在等待他们的支援吧!”绮玉不以为意:“落月国不过是阿玛的手下败将而已,有何可惧?”风传意似乎不作此想:“公子所见甚是,却只怕有心人用之则危。”绮玉看向他:“将军可有良策?既不多伤人命,又可将废太子一举成擒?”风传意抬头看了他一眼:“公子真是仁心,末将跟随大将军征战多年,哪里不是人命?若要依了公子,不外乎策反罢了!”他哪里知道绮玉在乎的只是水柔衣一条人命呢?绮玉有些意外,一员武将竟有如此深刻的思想:“如何策反?”风传意一语道之:“费欢跟着废太子,无非是为了荣华富贵,如今只要派一巧言之人为其晓以利害,许以厚利,费欢必反不可,那废太子一人还不手到擒来吗?”绮玉微微笑了:“好计策,好计策,此事就有劳将军了。”风传意有些不高兴:“末将跟随大将军多年,大将军待末将有如亲兄弟一般,末将心中眼中唯大将军一人而已,如今大将军昏迷不醒,正是末将为大将军效力的时候,公子如何客气呢?”说到铭奎,绮玉便有些担心,阿玛中毒的事不仅瞒住了皇上,也瞒住了额娘和媚姨娘,可这已是第二日了,桑军医的师兄却连信都还没有,也不知阿玛能挨到什么时候。
想到此时,便请了桑军医来,一见面就问他师兄的准信,桑军医反倒不担心:“公子放心,桑某的师兄昨日上午收到信就已启程,最迟明日下午也会到,大将军一定吉人天相,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