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一面穿衣,一面难以置信地看着风传意:“你说这会是真的吗?”风传意想了一下:“一时也难说,不过,你立刻到前面去,看看情形如何,我再到外面去打听一下消息。总之一句话,千万要沉住气,一切都要等我们商量后再说。”
祥瑞匆匆来到前厅,只见媚姨娘正陪着铭奎落泪,不醒事的绮贝早叫人抱到别院去玩了。
铭奎一见到祥瑞,老泪更是直流:“格格,铭家对不住你啊。”
祥瑞此时方有些信了,心下咚咚直跳,“阿玛,这么说不是谣传了?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铭奎直摇头,不说话,媚姨娘流着泪递过一封信来:“格格,这是黄良黄大人捎来的,说是出使时,不巧遇见废太子和权王爷,引发了余庆格格的旧疾,众人劝阻不及,从山崖上跳了下去,少爷一时情急也跟着跳下了山崖,所以……”愈说语声越低,渐至哭出声来。
满院的丫头奴才都不禁号哭出声。
祥瑞也忍不住落下了伤心的泪水,一个是自己嫡亲的姐妹,一个好歹也算是自己的丈夫吧。就这样突然之间没了,不过他们也好,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相爱一场,也还是求了个同年同月同日死。
正自感伤,祥瑞忽然跳了起来:“消息也传进宫了吧?”
“是啊!”铭奎莫名地看着她慌张的样子。
“糟了,不知额娘会伤心成怎样,我得立即进宫去。”祥瑞话未说完,已匆匆向门外跑去,一迭声只叫小蕊备轿。
来到府门外,正碰着风传意下马,“格格急着去哪里?”
“别问了,快陪我进宫。”祥瑞钻进轿子,连声催起轿。
玉君在泥地上坐了半日,想挣扎着起来也不可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门外,只盼有人路过,祥瑞到时,看见的正是这幅情景,连忙同着小蕊扶了她起来,大哭道“额娘,姐姐已是没了,你再有个什么好歹,祥瑞可怎么办呢?”
玉君缓过一口气来,刚一张口,一口鲜血又呛了出来,急得祥瑞直叫小蕊去找御医。
玉君倒还清醒,只是气若游丝:“不妨事的,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罢了,只可怜我那苦命的女儿,从生下她就开始受苦,原以为从此就会好了,谁料到年纪轻轻的就……”说着,泪就留了下来。
祥瑞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勉强劝道:“都不一定是真的,也许消息传错了呢?额娘保重身子要紧。”
玉君摇摇头:“额娘的错,老天爷就该罚到我的头上,不要去为难我的两个女儿啊!只要她们好好的,你就收了我去吧!”
皇上听了小蕊的报告,不仅派了御医,连自己都跟了来,正好听见这话,不由触动心事:“好好的,说些什么呢?孩子们自有孩子们的福,你就真的去了,能换回余庆的命吗?”
御医膝行上前,搭了半日的脉,随着皇上来到外间,提起笔来,迟迟
落不下去。终于掷下笔去,“砰”地一声跪在皇上面前:“老朽无能,求皇上另请高明。”
皇上阴着一张脸:“什么病,快讲。”
御医头都不敢抬:“娘娘长年郁结在怀,早已成疾,五脏俱已受损,又遭此巨大刺激,老朽实在无力回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