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媚姨娘所说,心香虽是到了杭州,却始终有些闷闷不乐,自从绮玉和水柔衣离开,便整日不出房门,一个外人不见。
封锐端的是药铺也不去,每日一大早就到铭府侯着,看见眉儿就问,可眉儿总是摇着头,什么也不敢多说。
徘徊终日,还是老着脸皮来到心香房外,隔着窗户幽幽自语:“香儿,你不愿见我,必有不得已的原因,我并不怪你,只是从前不知你的音讯,想你时和着痛苦也和着甜蜜,总盼着还有再见你的日子,如今见着了你,却仿佛是咫尺天涯,想起来便只有痛苦。可是我不愿见你如此。你留下的画我已替你裱好,就放在这门外,你还是回京去吧!”
一口气说完这许多,心内仿佛刀割一般,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站了半日,房中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叹了一口气,便欲转身离去,忽听得门被打开,心香一脸憔悴地站在门口,发未梳,粉未擦,两个眼睛红如桃儿,好似已哭了几日。
封锐伪装的坚强立刻烟消云散,奔上前去,握住心香冰冷的双手:“香儿,何苦来呢?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如果你真的不想再见我,只消告诉我一声,我自会悄悄离去。看你现在这模样,我怎忍心?”
“不,不是这样的,”心香直直地看着他:“封锐,我想见你,我舍不得你离开,可是我们这样的快乐是不对的,我总觉得见你就是一件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我独自想了这几日,终究还是放不下你。封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说到最后一句,已快哭出声来,就好似一个六神无主的小孩一般。
有一种痛,也有一种喜,痛的是心香的痛,喜的是错怪了心香。封锐不由分说地扶了心香进房,一面叫眉儿倒热茶来。
“香儿,你别急,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分析好吗?”封锐软语温言,只想让心香平静下来。
眉儿端上热茶来:“是啊,夫人总是这样,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奴婢们看着也心疼啊!有什么天大的问题也要先养好身子再说啊。”
心香不由得微微笑了:“你这丫头,也来说嘴。”
且说绮玉二人轻车熟路,游山玩水,很快便赶上了黄良带领的出使大队。
老远便看见黄良排开了欢迎的阵式,随行的礼乐团丝竹齐鸣,军士们俱行注目礼。
黄良呵呵笑着策马奔到绮玉的马车前:“有请铭大人,铭夫人下轿。”
绮玉先跳下了马车:“你这小子,搞得这么隆重干嘛呢?”一面说,一面回头扶下了水柔衣。
阳光下的水柔衣,白里透红的脸犹如清水芙蓉,风韵自存,举手投足带着天生的优雅别致。众军士皆不敢仰视。
“当然要隆重欢迎铭夫人啦,没有铭夫人,可就没我这个副使作了。”黄良快人快语:“铭夫人可真是名不虚传,铭大人你可真有福气啊。”
“柔衣见过黄大人。”水柔衣浅浅道了一个万福,笑吟吟地看了众人一眼,人人都觉得美人看见了自己。
绮玉捶了黄良一拳:“快别站在这里说费话了,连着赶了几天的路,人都快累散了架,找个地方好好歇歇吧。”
“是吗?可看不出铭大人有累的迹象啊!不过,地方早就找好了,我还要给二位接风洗尘呢!”黄良打趣地看着绮玉和柔衣,倒把二人弄得不好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