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天成赶上夏七堇,与她并排走,右手偷偷地想拉她的手,夏七堇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注意分寸。
章天成怏怏地收回手,思量着趁其不备赶快得手。
夏七堇早有防备,双手交叉放在前面,斜着眼睛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时刻注意他的动态。
于是,一个欲攻,一个死死防守,僵持不下。
如果说,背着老公跟别的男人吃饭是一种背叛的话,夏七堇首先在心理上选择了背叛,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章天成的约会,并正向行动上的背叛迈进。即使有太多的不情愿,兴许是对自己孩子气的惩罚,抑或是惩罚萧沫的不忠。
“小堇,你喜欢吃什么?”章天成见夏七堇默不作声,及时地缓解了尴尬。
“蛋黄南瓜。”夏七堇脱口而出,记得蛋黄南瓜是萧沫最喜欢吃的一道菜,她曾经尝试着自己做,味道总是怪怪的,为此,她还特意去大餐馆请教大厨,然而毕竟资质有限,最终得不到要领,也只能无疾而终。
“嗯,还有呢?”
“臭豆腐,白斩鸡,菠萝炒牛肉…”夏七堇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特别喜欢什么,她的口味,她的爱好随时都在变,而且是随着萧沫的变化而变化,自何时起,她好像寄生在萧沫身边的虫子,因他而活。
“那我们就去附近的一家中餐馆吧,老板我认识,她家的菜特别入味。”
“随你。”夏七堇淡淡地说,在杭城生活了好几载,自己竟然对她如此陌生。
一路上,便再也没有说话。
“哎哟,章先生,又来照顾我家生意啦,这边请。”
说话的正是老板娘,30岁左右的少妇,穿着大红色衬衫,胸前的两团肉挤爆了衣扣,波西米亚风格长裙,酒红色卷发,大眼睛,朝天鼻,双下巴,身材说实话并不好,但绝对是好色男人的最爱。夏七堇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小平胸,欣羡不已。
“哟,章先生什么时候换妞了,这妞挺纯的,”老板娘大概是被夏七堇的眼神打量得颇不自在,酸溜溜地打趣道。
“老板娘,别胡说,她是我同事,叫小美过来点菜,”章天成在老板娘屁股上捏了一把,老板娘抖着胸离开了。
一会儿工夫,叫小美的服务生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脑后的马尾也一跳一跳的。本来眉开眼笑的小美在看到夏七堇后登时变了脸色。
“要吃点什么?”小美的态度瞬间变得冷谈。
“蛋黄南瓜、臭豆腐、白斩鸡、你们这有菠萝炒牛肉吗?”章天成眯着眼,抬头对小美说。
“没有!”冷飕飕的声音,顿时让秋初的天气结了冰。
“那再来个西湖鲈鱼、椒盐大排、炒油菜,再来若干瓶啤酒,”章天成皱紧了眉,咬着牙没有问夏七堇要喝什么饮料。
他站起身,把小美拉到一边,都囊了几句后,小美立马心花怒放,蹦蹦跳跳地走开了。
待章天成坐下后,夏七堇拖着腮帮子,好奇地问道:“这家店的老板娘跟刚才的服务生是你的情人吧?”
章天成震惊,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凭我缜密的心思以及敏锐的第六感,我发觉了!”
“小堇真会开玩笑,我来这家店吃饭已经有四五年了,自然跟老板娘和服务生相熟,这也是很正常的。”章天成波澜不惊地说着,仿佛夏七堇说的都是无中生有。
“是吗?呵呵。”夏七堇没有再追问,耐心地等待佳肴登场。
酒足饭饱,夏七堇头昏昏沉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靠在章天成身上,嘴里说着胡话。
隐隐约约,章天成听见夏七堇说:“臭女人,敢把唇印弄在我老公的衣服上,不想活了是不是,哈哈哈哈,萧沫,大混蛋,混蛋……”
末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竟大哭了起来。
章天成隐隐觉得自己的心弦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对夏七堇产生了恻隐之心,他到底动摇了,犹豫着要不要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