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流产恢复身体的夏七堇根本经不起折腾,她躺在萧沫的身侧安然入睡,微卷的睫毛上扬,双手贴着右脸,小嘴撅着,仿佛在一场华丽的梦里,在姹紫嫣红里,笑得花枝乱颤。
萧沫手肘支在床、上,五指弯曲,托着腮帮,注视着夏七堇的睡姿,她的脸庞,她的眉眼,她撅起的小嘴,两载的同、床、共、枕,萧沫从未这么仔细地端详过他的小女人。
正看得入神,突然,夏七堇轻轻地翻了个身,萧沫慌乱地躲进被子里,等睡在身侧的人儿安静下来后,他把夏七堇的刘海摞到耳后,不想夏七堇不满地嘤咛一声,小嘴撅得更翘了,小手捂住萧沫的嘴巴。
萧沫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年纪越大反倒越可爱了,果然保留着童心的女人才会越来越有意思。”他满意地低头亲了亲夏七堇泛红的脸颊。
欣赏完夏七堇的美丽后,萧沫复又躺下,与心爱的女人面对面,沉醉在迷人的桂花香里。
刚阖眼的萧沫忽然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他不耐烦地接听了电话,并没有看屏幕上的名字。
电话里,慵懒的声音传来,萧沫顿时愤怒地起身,走进卫生间里。
“我说的很明白了,别再缠着我!放弃我于你于我都有好处。”
“萧沫,我想跟你见最后一次面,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没这个必要。”萧沫冷然地回绝。
“萧沫,听我把话讲完,”李延在电话那头苦苦哀求着萧沫,“外公要把我送出国留学了,没有个三年五载的,我肯定回不来的。”
萧沫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但内心的保护欲迫使他没有挂电话。
“萧沫,我舍不得你!”
萧沫怔愣,继而理智驱使他对李延开口,“去国外留学可以培养你独立生活的能力,对你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我根本不想去国外,我有我的自由,我不想按照他们事先计划好的步骤生活。”
“他们是为了你好,你就当去旅游!”
“不能跟你呼吸同一个城市的空气,我会活不下去的。”
听着李延的啜泣声,萧沫觉得心烦意乱。
“够了,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感情只不过是生活华丽奢侈的附属品,理智一点!”萧沫不受控制地咆哮。
李延像受惊的兔子,哽咽道,“女人的追求就是跟心爱的男人相知相守相爱一辈子,女人的生活不同于男人的,女人只知道,能和心爱的他在一起是最幸福的,即使生命就在下一秒终结。”
“呵…”头又开始痛了,每当李延说出一些奇怪而又伤感的话时,萧沫的头就开始昏昏沉沉,头痛伴随着揪心的痛而来,侵袭啃噬着他的身体,仿佛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在吞噬他的身体。
“那好,最后一次,以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
萧沫挂掉电话,身体下滑,直至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对李延的感情,是怜悯,是愧疚还是爱怜,萧沫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没有那场虚伪的嫉妒,如果没有一时的冲动,就没有床单上触目惊心的嫣红,在萧沫的生命里,永远也不会出现一个叫李延的女人,妖艳鬼魅的李延,不知从何时起已变得清丽了起来,虽然她的清丽还没有夏七堇的纯净,但在未知的那一秒,萧沫也曾经心动过。
他觉得,李延未经修饰的眼睛,曾经在他的梦里出现过,那个诡异的梦境,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那个裙摆在球场上摇曳的女孩,那个为球员欢呼的女孩,他以为那个独特的女孩就是李延。
“可是,我读大学的时候,李延还是个孩子。”萧沫摇摇头,苦笑着。
窗外的万家灯火已经恢复沉寂,萧沫回到卧室,躺在熟睡的夏七堇身边,亲吻着她的额头。
他希望,李延能永远地淡出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