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妇儿,你在这别动,我去给你买水,马上回来,你可千万别动啊,等着我啊!”
一番交代,也不知她有没有听到。
买了水,又顺便买了解酒药,回来时,她果然还在那趴着,赤脚蹲在地上,高跟鞋被扔到不远处的花坛边。
他把鞋捡起,想给他穿上,却被她孩子气的推开,“不穿...脚疼...”
眼中有什么东西顿了一顿。
把鞋放到一边,他把她的脚放到自己脚上,“别动,地上凉。”
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嘴里碎碎叨叨念念有词,可是声音太小又加上喝醉了大舌头,他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失笑着摇摇头,把她揽在怀里,像抱小孩子一样让她枕在他的胳膊上,连哄带掐带捏的把解酒药给她灌下。
怀里的女孩吃完药,捧着他的手咕嘟嘟地喝了不少水,最后豪气地一把推开,剩下的半瓶水被挥掉在地。
听着水瓶子哐当掉地,韩孝颇为无奈地蹙眉看着她,碧水潋滟的漂亮眼睛居然微微失神,虽短暂,却让他心中因这失神升起一丝涟漪
“沈生生。”他在耳边唤她,“乖,起来,咱们回家了。”
沈生生被他捏着脸晃来晃去,终于不胜其烦,怔忪地挣开眼睛,可只眨了一眨,重新闭上,嘴里念念有词。
这次,韩孝是听清了。
好像是她的家乡话,她说的慢吞吞,他倒是间断地听懂了几个词,拼拼凑凑在一起,“三三得九...三四十二三五十五三六十八...四四十六...”
竟是小学生背的乘法口诀。
韩孝不由笑起来,越想越好笑,后来竟捂着肚子笑。
怀里的女孩自己嘟嘟囔囔,把人逗的差点没笑背过气去,自己却闭着眼睛东倒西歪,毫无意识。
好不容易止住笑,韩孝擦擦眼泪,望着怀里的人,不太用力地捏了一把她的鼻子,摇摇头,“用大师兄的话说,你真是个呆子!”
剩下的路,韩孝是背着她走到家的。
沈生生早已醉的七荤八素,像个面团儿一样趴在韩孝背上,手里攥着韩孝塞给她的两只鞋。
冬夜下的B市,华丽而冷硬,连呼吸的空气都是刺骨的。
感受着背上瘦弱却温暖柔软的人儿,韩孝竟觉得心中是没来由的宁静和安妥。
多年之后,当他又一次的背着醉酒的她,走过同样一段路时,依旧是此时此刻的心情。
周苏亚,从这一刻开始,也许,我可以试着忘记你。
他在心里说。
………………
前一天醉酒的代价,是第二天宿醉后的头痛欲裂。
沈生生拥着松软的白色棉被,抱着蓬头垢面的脑袋,脸烧得恨不得马上埋到床底下。
慵懒地斜倚着门框的少年,赤脚踩在乌木色的实木地板上,一身红格子的棉布居家睡衣竟被他穿出了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味道,漂亮的手指揉了揉眼睛,带着起床气,“我饿了,你给我做早饭吧。”
沈生生从被子里扬起脸,却不敢看他。
“我...不会。”
卫生间里有韩孝给她准备的新洗具,她环视了一圈,偌大的卫生间里,不管是淋浴房还是洗手池,都光可鉴人,干净到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