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突然响起来,牧良逢眯起墨色的深瞳,右手轻轻抬起,Donald这才缓过神来,紧绷的脊背像是一下子得到了解脱,松软的垮下来……
他出了门,还不忘将门掩上。
耳边忽然响起牧良逢对他的警告:下不为例!
小腿肚子才后知后觉的打起颤来,轻飘飘的,只觉得两只皮鞋像是踩在了棉花里,柔软并且不真实。
他扶着门柄的手心早已**,仍是心有余悸。
电话里,徐艺潇约了牧良逢晚上八点在辉豪见面,他夹着报纸的手指收紧,余光落在醒目的头条上,嘴角忽然笑成了弯弯的弧。
临挂电话时,居然难得的调侃了一句:“你最近上头条的本事倒是又长进了不少!”
电话那头的人先是一愣,随即缓过神来,狠狠的啐了他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牧良逢笑着,脸颊温润,顿时暖意丛生,映着百叶窗帘边上的那抹孤影,都像是装点了奇异的星光,在这盛夏的璀璨时光里,傲然夺目。
“你倒是让狗嘴里吐出个象牙来,好让我也长长见识啊!”他说着,反而笑的更欢了。
那端的人本来是要生气的,只是话到嘴边忽然就卡住了,只是静静的听着牧良逢爽朗的笑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阿良,都好多年没见你这么笑过了……”
闻声,牧良逢忽然止住笑意,扶着僵硬的唇角,目光又变得阴鹜凌厉起来。
与之前判若两人。
挂了电话,他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窗台,黑色的木质棱框,白色的百叶窗帘开着,有融融的光线透过一道又一道缝隙泄进来,在暗红色的地毯上投出明媚的光影。
在那长长的影幕之间,赫然立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瓶子,细长的身形灵巧而又高挑,闪烁的很。从瓶颈处探出几只枝桠,紫色的花骨朵开的正艳。
那几乎是这整间屋子里最鲜亮的色彩了。
恍惚中,一袭洁白的身影自那抹亮色里袅袅而出,长及脚踝的素白裙子,齐腰的长发,灿烂的笑容……多么熟悉的轮廓啊!哦,还有熟悉的香味,他狠狠的吸了几口空气,仿佛那人就近在眼前,就在他的身旁。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他扶着抽痛的眼窝,瞟了一眼桌案上的日历,红色圆圈标记的日子还不到十天了……
他盘算着,今年该送什么花好呢?是玫瑰,百合,还是雏菊……
想来每年都是那一样花,估计那人也该厌了吧。
他又摇了摇头,不,不会的,她怎么会厌了呢?她喜欢的东西可从来没有厌倦过。
她一直都是个从一而终的人啊!
就像,她一直坚定的爱了他那么多年。
她认定的,就永远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