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来，一夜，不止能发生很多，也能改变很多。
慕容靥瞟了他一眼，问：“怎么，不相信啊？”
“不明白你都想些什么。”他并非不信，只是她执拗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一朝放手，总让人恍然如梦，“不想嫁逍遥王了，想嫁谁呢？”
他淡淡的问，似乎这也不是问，只是一句感叹，这天下男子虽有万万之数，可够格娶她的，又有几个呢？
她笑得风姿绰约，大气十足道：“不嫁了呀，反正这么多年在世人眼里我都是荒淫无道的女子，还是个嫁不出去的悲剧，只是我自己一直想不通，现在明白了，都是命，我也认了。”
花燕羽侧眸失笑，质疑的低声问道：“真就不嫁了？”
她用力一点头，神情很是认真，期盼着他相信，“嗯，一百个真。”
他若有所思，悠悠然的点点头，“好，你不嫁了，要我就陪着你，一辈子也不娶了。”
她脚步忽而一顿，仰头侧眸去看他，只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眸色安稳静好，恍然如初。
脚步慢了下来，慕容靥撇嘴一蹙眉，摇了下头，轻叹道：“这可不是我想听的话。”
花燕羽语调微调，“那没办法，我一个杰出好男儿，也不能太顺着你了，总得有点自己的考虑。”
他的话，听上去和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却千言万语，都只为了她一人。
慕容靥眨了眨眼，长舒一口气，头一偏轻靠在他肩上，挽着他的手臂越发紧了一层，“师父，你总能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想让你说。”他神色安静悠然，毫无波澜，就如同良辰美景下西湖泛舟时的安稳，“靥儿，我就希望你安安逸逸的做想做的，你若需要，我必相伴。”
他总是这样，用最理所应当的语气说出最感人至深的话，自己还毫无察觉。
慕容靥微一抬头朝他看去，这个角度，他俊颜更叫人痴心迷醉，她疑惑浅笑，眸光迷离，“你说，我得是一个什么样的贱人，才能看着你为我付出这些也心安理得呢？”
“贱人的祖宗呗。”他无所谓的回答，徒弟的一句话却引起了师父的深思，“不过话说回来，人谁无贱？但能这样正大光明承认的，安逸公主还是天下第一。”
她越发得意起来，扬眉道：“昔有天下第一美人，那我便是天下第一贱人了。”
他点了下头，“嗯，虽说曲解了为师用意，不过如此也可。”
说罢，两人同声轻笑起来。
片刻之后，说完了风月话，也该说说正事，未等她开口去问，花燕羽便直接说道：“后日皇上又要二次巡军，南大司马脸色不太好，估摸着皇上还是少不了一顿脾气。”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将老弱残兵换成精兵良将，这未免也太难为了这位大司马，何况，前几年里他也从没停止过在此事上用心。
“应当的。”慕容靥坦然道，说着轻叹了一声，“不过我也挺不好意思的，这顿骂他还是得听着，之后的事情，我再想办法帮帮他罢。”
他哼叹道：“什么主意也变不出精兵良将来，大司马命苦啊。”
她瞥了他一眼，“师父，别这么瞧不起我嘛。”
见此，像是她心里亦有主意，他不禁好奇起来，“说说？”
她眼珠子灵活一转，“说说就说说。”说着，凑上他耳边，低语两句，花大学士脸上渐渐氤氲上狡黠的笑意。
花燕羽送她回府，一如既往在门前跟她告别，这一次她没有跟他使性子撒娇，反而是出奇的平静安然，遣了侍女独自回到金樽殿，睡得好生安稳。
